王三秋站在树冠之上,也不去看那无功一剑,再度开口说道:“药离,觉得老夫这剑如何?”
站在树冠之上,单手持剑,衣襟被清风微微吹动的王三秋此刻当真好似一副当世武道宗师的样子,其实算起来,踏进第五境时间够久的王三秋也当得上宗师的称号,只是要是世人知道这位宗师现在脑子想的尽是想让药离出声暴露位置的王三秋,只怕会暗骂一句,去他娘的宗师。
药离算不得宗师,不仅是因为他才进第五境的时间不长,而且他的行事风格完全奉行的是杀手的行事准则。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药离自然不说话,只是寻觅着时机,想要给王三秋致命一击。
半个时辰后,药离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半个时辰,王三秋最少故意露出了不下十个破绽,前面几个,药离还能耐住性子不去出手,只是后面几个,药离只是微微露出气机,随即就是一股有手臂粗的剑罡呼啸而来,每次都是朝着他隐蔽的地方。
若不是他闪躲及时,可能已经是重伤。
脸色极差的药离缓缓吐出来一句话。
“去他娘的宗师!”
——
江宁城,吏部尚书府。
在那处叫子河巷的池塘边垂钓的王良微微开口,“秋弟早入第五境了,药离走不开的。”
他身旁有个不露面容,只是听声音应该是个男子的黑衣男人恼怒道:“这世道才太平没几天,就要给挥霍了,真的是愧对列祖列宗。”
王良看了看水面,轻轻笑道:“做大事,自然有大风险。”
黑衣男子仿佛是听到了个什么好听的笑话,冷冷道:“大风险,非要看这大楚铁骑踏进江宁城他才会收手?只是那时候,收手不晚么?”
当作没有听到这些话的王良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栋河传小楼,淡然道:“当年秋弟习剑的时候,我便告诉他,要给他二十年时光安心习剑,这些年我替他收集世间名剑也是存了私心想让他早点跨出那一步,虽说没有成功,不过我也没有怨气。我观王家子弟,竟无一人是可造之才,终究是作为兄长,之前想让秋弟替我照料后人,不过现在不想了,倒想他安心习剑。”
那黑衣男子轻轻点头,“你若是帮我做成那件事,自然可保你王家世代富贵。”
王良讥讽一笑:“世代富贵算了吧,只愿王家世代不再为官。”
王良看不到黑衣男子有些错鄂的神情,就算看到了,想必也不会太过在意。
在南唐朝堂之上,就数王良的心思不好琢磨。
看到水面起了涟漪,王良故意不去提线收杆,反而是等水中的鱼把鱼饵吃干净之后,才缓缓收杆,却是没想到仍旧有一尾不大不小的青鲤仍旧在鱼钩上。
王良轻轻感叹道:“这又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