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御书房内的乱象,此刻陵安各处都屏气凝神,等待着这场议会的结束。
此刻的陵安,没有一点征兆,便忽然开始下雨,片刻之后,街道上的小贩就开始收摊,开始往家赶。
许多朝堂重臣在自家府邸的屋檐下,看着陵安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就好像清晨那只来自陵安外的木鸟一般。
在南街,那方不大的小院里有颗北地罕见的桉树,兴许是不服水土的缘故,这颗桉树远远算不上枝繁叶茂,现在正值初夏,这颗桉树反而是看起来还在深秋光景。
不同于小院里的桉树,远处屋檐下的白发老人,虽说胡须皆白但依然看着精神抖擞。此刻正负手看着院里被雨淋着,看起来衰败不堪的桉树。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停下。老人才缓缓开口,“宫里情况如何?”
来人收了油纸伞,停在老人身后,低声道:“邢部尚书王直和吏部尚书赵屿已经出宫了。”
老人微微点头,开口问道:“高深呢?”
对于这个比较陌生的名字,来人很明显的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宰辅大人在两位尚书大人出宫之后,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出宫返回疏谏阁。”
这个不明身份的老人可以直呼宰辅大人名讳,来人却不敢。
老人抬头,看了看屋檐,淡淡开口道:“高深忙于新政,自然是对这件事情能不沾手就不沾手,用木鸟传信的折子,处理起来可不是太容易,眼下的新政到了紧要关头,疏谏阁那边有太多事情堆积,高深想必也抽不出手来。”
来人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身着布衣的白发老人的背影,心里想着,您老都归隐有多长时间了,怎么还对朝堂的事感兴趣?
老人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问道:“有没有确切消息,木鸟递的折子是什么内容。”
身后人不说话,便显得很安静。
老人转过身,看着这个身披甲胄的外孙,忽然开口说道:“当初老夫让你去边军,你非要在皇宫里当御林军,现在好了,老夫让你打听点什么事,你这小子一问三不知。”
现在已经做到了御林军实权校尉的年轻人,低着头,心里却想着当初我说要去北边杀北匈蛮子,不知道是谁动了关系硬让兵部给我调回来了。
不过这些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年轻人却不敢说出口,面前这位老人,除去是自己外公这个身份之外,还是当世硕果仅存的两个国公爷之一。
什么都不去说,单说一点,这个老人就是参加过当年的那场国战还存世的唯一一个将军。
这个戎马一生,身上的刀疤剑伤或许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多的老人走到一旁坐下,冷笑道:“你小子的想法,老夫比你爹娘都知道的清楚。”
年轻人一头雾水,我能有什么想法,把我从边境拖回来的是你,把我安排进御林军的还是你,现在你来跟我说我有想法,我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