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陟的话,可谓是掷地有声,格外的煽动人心。
便连太皇太后都不禁动容。
她甚至不由在想,案情明显到了如此的地步,何须寻自己来做主呢?
这件事情,自己还有必要做主吗?
她面带着微笑,只是这笑容,却显露着不悦,那双尖锐的眸子直直的看向陈凯之。
似乎那梁王陈入进早就看穿了太皇太后的心思,趁此机会拜倒在地,格外激动的说道:“娘娘,此案经由六司会审,本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直是陈凯之为了掩盖他栽赃陷害的罪责,依旧还在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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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锦衣卫自成立以来,在京中无恶不作,弄得人心惶惶,陈凯之此举,为的就是掩饰他们的罪恶,娘娘,现在国人相疑,朝野惊恐,若是再任由此下去,社稷垂危啊。”
他话音落下,其余诸人纷纷道:“请太皇太后明察秋毫。”
那武陟更是情绪激动的说道:“娘娘可曾想过,锦衣卫,乃是宫中下旨筹建,而今,横行不法,天下人非议四起,他们骂的,不是陈凯之,而是宫中。”
太皇太后目光渐冷,微微的垂下了眼眸,娥眉蹙了起来,似乎在沉思,这武陟的一句话,击中了她的要害,一张面容不由沉了下来。
她历来维护皇家的威严,正因为如此,在得知长公主竟敢做那等丑事,第一个反应,便是痛打她,现如今,似乎……当真是锦衣卫胆大包天,居然到了栽赃驸马,构陷忠良的地步,往细里深思,今日他们连驸马都敢栽赃,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太皇太后细想到这些,不禁抬眸,目光凌厉,落在陈凯之身上,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陈凯之,哀家该听的都听了,哀家现在想听你说说,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凯之一直都在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变化,虽知道情况很是不妙,这些人勾结起来,实是密不透风,可此时,他深吸一口气,越是这时越不能露怯。
面对太皇太后的质问,陈凯之显然很镇定的,徐徐开口:“武大人提供了这么多证据,而各部各司,现在又一口咬定,臣……百口莫辩。只是……臣有一言,想请娘娘三思,六司搜罗了这么多的人证物证,臣敢问,他们区区几日时间,就可以定夺此案,得到这么多证据吗?”
“六司俱都插手,快一些,也是理所当然。”武陟沉着一张脸,正色的反驳陈凯之。
陈凯之这句辩护,显得有点无力,反而让武陟寸步不让了,陈凯之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才又道:“没有错,六司合力,要办什么事都轻而易举,这一点,我很认同。”
这等于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先是说六司怎么可能办事这么快,最后却也不得不承认,六司毕竟是朝廷最重要的六个部司,他们齐心要办什么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这时,陈凯之抛出一个疑问:“那么,六司若是合力,要审一个案子,罗列这么多证据,很是容易。可若是六司俱都勾结一起,想要意图为广安驸马脱罪,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做到尽善尽美!”
你们要办好事容易,可要办坏事,不也轻而易举吗?
就比如今日,你们言之凿凿,天衣无缝,这不也是你们的本事吗?
这是诛心。
一下子,武陟等人肺都要气炸了,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陈凯之这是在污蔑他们。
这简直让人觉得可恶。
你陈凯之到了现在,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污蔑,还想将脏水往旁人身上泼,这简直是过分了。
武陟毫不犹豫的凛然开口说道:“臣一身清名,万万受不得陈凯之这般侮辱,臣自入仕以来,从未做过违反纲纪之事,今日陈凯之穷途末路、狗急跳墙,如此出言不逊,臣请娘娘做主。”
周瑾更是怒气冲冲:“而今铁证如山,陈凯之还想借此污蔑臣等,臣是什么样的人,娘娘是知道的,今日若是不严惩陈凯之,臣无地自容,再无颜为朝廷效命了。”
众人七嘴八舌,一通叫屈。
不过陈凯之的话,令太皇太后心念一动。
六部司合力,勾结一起……
若是如此,那么自己手里的所有罪证,确实都可以天衣无缝的布置出来了。
可随即,太皇太后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绝无可能,怎么可能六部司狼狈为奸呢,当年就算是三司会审,也都是公平公正,因为绝不会有三司都勾结一起的事,再者,这些人,太皇太后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印象,都可称的上廉洁奉公,这虽然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可想来江山难改本性难移,还不至如此。
她眯着眼,盯着陈凯之,厉声呵斥道:“陈凯之,你不得胡说,你到底还有没有真凭实据?没有真凭实据,你这样胡说,可是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