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城其实心里也极为忐忑。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他还那样……近乎残忍地对待过苏晚，还有那个孩子……
即使不是他亲手所杀，但也是他所首肯的。
那是罪孽。
无法忘却，或许注定要背负一生的罪孽。
听到江雪城这么说，苏晚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握向江雪城的手掌，想要通过他汲取一些勇气。
那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其实已经不再是全然的美好，甚至很可能会给她和江雪城带来许多痛苦。
只是必须要面对。
苏晚握向江雪城的手，本以为这个男人的掌心应该有着暖意融融的温度，然而苏晚却发觉江雪城的手心也在发凉。
苏晚猛然明白，其实不止她一个人害怕。
“那我要开始讲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苏晚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她的身世讲起，而后讲到了她和江雪城的头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个女孩回国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男人，刚好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再被追杀，然后她就救了他，两人……”
回忆往事的时候，苏晚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当时她和江雪城的见面半点都不愉快，不过正是因为那次不愉快的经历，两人才一下子牵扯出这么多关系。
仿佛两团被纠缠着一起的丝线，怎么绕都绕不开了。
这大概就是缘分。
苏晚讲他们仓促的领证，讲他们彼此的亲人，也讲他们俩的朋友，还有各种好与不好的事情。
苏晚说得口干舌燥时，忽地眼前现出一个杯子，里面盛着清水。
“先喝点水吧，你嗓子都要哑了。”
苏晚闻言一怔，现在才发现江雪城比自己想象中镇定的多。
她絮絮叨叨地讲了这么多事情，江雪城却一直是极为安静地做个听众。
没有质疑过她说讲的任何一件事情，也没有要求具体的盘问细节，更没有问里面的男主女主是谁。
这男人实在是太镇定了。
还有空给自己倒一杯水。
苏晚将那杯水一饮而尽，说得发干的喉咙有了水珠的润泽，总算觉得好过不少。
苏晚眉头微微蹙了蹙，看到江雪城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讲下去。
江雪城会不会完全心不在焉，把她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完全当成一个故事在听啦？
苏晚严肃地望着他。
“雪城，你就不好奇故事里的男女主是谁吗？为什么我又知道的这么详细？”
江雪城淡淡然地看着苏晚，忽地唇角弯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说，那是我和你？”
苏晚先前说的那些事情，仿佛在一一印证梦中的景象，只是梦里的景象偶尔是片段，因为苏晚的叙述，如今都一一连贯起来。
苏晚闻言一震，完全没想到江雪城会这么说。
她惊愕地瞪起双瞳，差点结巴。
“你，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