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箭阵也不是没办法动摇的。一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应对之策是不顾死伤向前猛冲,在最短时间内同敌人肉搏。以前,辽军步兵也曾经仗着厚实铁甲使用过这样的决死战术。刚开始时,宋军箭阵使用的是普通步兵弓,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但是,随着宋军神臂弓和各式强力远射武器装备到位,辽军要想靠近宋人大阵就得付出极大代价生就是铁甲的克星。
所以,即便是宋军最弱的时候,一但看到宋军在平原结成厚实的步兵阵,不管是辽军还是金军都选择放弃,而不会轻易去找苦头吃。
当然,到政和年见,北宋军队已经彻底退化成一支腐朽没落透顶的民兵时,宋人的箭阵也就不足为惧了。再先进的战法,再先进的武器也需要合格的士兵使用才能取得战场上的胜利。人才是第一要素。
然后,这个时候洛索却正好命令将弓手都撤下来。弓手们都转身逃跑,反给宋军留出了射击的空隙。被这如雨的弩箭一射,弓手们全乱了,失群的野蜂一样在阵前乱跑,将金人的阵势弄成一团糟。连跟上来的盾牌手也被他们撞得东倒西歪。
见情形不对,洛索大喝:“盾牌手,把弓手给我撞开,乱我军阵,杀!”
听到这个命令,盾牌手们都是一楞,然后将手中的盾牌同时向前一退,将扑过来的弓手们都推翻在地。
“盾牌手,前进!”
轰隆一声,那些身穿铁甲,手持斧子和狼牙棒的盾牌手同时向前一步,惘顾地上不住惨叫的同伴,大声呐喊着向前奔去。
金人虽然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在盾牌手进入战场后,形势终于稳定下来。只见,一道平行移动的墙壁在阵前缓缓推进,转眼已经冲到宋军阵前。而河东军的神臂弓射在那些用生牛皮的大盾牌上,只出一阵“劈啪!”的声响。
见敌人的箭阵失效,女真人同时出欢呼,好似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杨再兴把脑袋上的头盔摘下来,用手使劲地抓着:“弩手,停止射击。前排长枪手起立,刺!”
又是一阵“噗嗤!”的戳刺声。右刺的长枪从盾牌与盾牌的接缝处狠狠地刺了进去,直没入女真人的肋下。
长的惨叫连绵不绝穿来。
金人的盾牌手虽然用大盾在阵前布成一道矮墙,按说应该能防住长枪手的戳刺。可是,河东的长枪方阵很怪,并不像普通宋军的长矛阵那样直刺,而是整齐地随着军官们的口令向右刺。
盾牌手都是左手举盾牌,右手提着武器。在防御的时候,盾牌也都放在身体左侧,这样以来,身体的右边就会出现一处破绽。
而河东军的长枪因为实在太密集,很自然地从这道缝隙里刺进来,盾牌手就算想防也防不住。
转眼,第一道盾阵被破。
“怎么这么简单就被破了?”洛索定定地站在阵中,怎么想也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
不等他多想,第二队盾牌手也上去了。
“需要把他们撤回来吗?”洛索用失神的眼睛看着整齐上去送死的女真士兵,不禁这么想。“可是,把他们都撤回来,又该用是部队顶上去呢?难道……这个长枪方阵就无法破解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汉人不是说过一物降一物吗?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可是……可是我真想不出来呀!”
不出意外,这队盾牌手会成为纯粹的消耗品。
加上先前的骑兵,到现在,宗翰的这支部队已经阵亡四千多人。全军总共才一万多人,又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杀戮?而敌人才七千多……天啦,七千人就能制造出这么大的伤亡……完蛋了,打不下去了!
洛索只觉得一阵深重的无力,他抬头有看了一眼战场。在敌人长枪阵中突然摇摇晃晃地推出来一台三弓床弩,粗大的弩箭直接顶在盾牌手胸前。
“居然还有这东西……”
床弩之前,骇得面如土色的盾牌兵们都同时大叫起来。
洛索看见,一个河东人举起大锤狠狠地朝床弩的弩机砸去。
“射!”
“这么近距离遇到床弩!”洛索痛苦地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