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你这么做主公的!”关群气得鼻子都歪了,不服气地追了上去,一边跑马一边不依不饶地在杨华耳边大叫:“士可杀而不可辱,丈夫一怒。血溅三步!”
杨华置若罔闻,冷淡地说,“省点力气快跑吧。找个清净的地方裹伤,今天晚上你可能会发烧,我找军中的郎中给你开剂方子。”
关群还在怒叫:“为什么不直接拔,用得着这样吗?”
“箭头后有倒钩,你想被带出二两肉来?”
二人一边斗嘴,一边飞快地向前逃跑。
而杨志和杨再兴则在后面不住射箭,给杨华断后。
那群女真骑兵也是倒霉,要打吧,杨华他们直接开溜。只用箭不住乱射;要追吧,这四人一人双马,根本就追不上;不追吧,他们却有停下来一个反冲锋。
这一仗,打得金人痛苦至极,到最后,居然被杨华他们干掉了八个。打到最后,众女真人俱是胆寒,一声令下。垂头丧气的骑兵们齐齐拨转马头,走了。
“这样就走了?”关群有些发愣。敌人占据兵力地优势,居然被杨华用这个战术拖得没了脾气。
“哈哈。”杨再兴笑了起来:“今天这仗打得有趣,若不是关先生受了伤,可谓大胜。”
关群又要发怒。
杨华淡淡地说:“这就是骑兵地威力,想打就打,想走就在,主动权尽握我手。”
杨志,“那边有家人户。我们去那里为关先生疗吧!”
“好。伤口也该处理一下了。”
杨华点点头。
这户人家只剩一个烂眼圈的老头和一个身上脏得发亮的六岁小孩,见杨华得人骑马冲来。早吓得躲到草堆里去了。
杨华也是喊了好几声,解释说自己是大宋的官兵,这爷孙俩才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关群脚上才开始流血,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禁不住低低地哼了一身:“主公视天下有德之士如草芥,我等也视主公如蔽履。”
杨华一皱眉,对小杨再兴说:“如果古松或者赵明堂在这里,一定会说,这读过德之士,反对他地就是不道德。”
杨再兴想了想,说:“一定会是这样。”
老头子已经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杨华让他剪刀把关群的裤脚剪开,看了看伤口,伸手捏住箭头,扯了扯,关群疼得大叫。
“有些紧,看来没一把子力气弄不出来。”
关群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一下子拔不出来呢?”
杨华道:“正常地肌肉在被兵器刺入后,立即会剧烈收缩将刺进去的武器紧紧夹住。因此,一般的长枪和腰刀上就有个血槽,并不是用来放血,而是用来通空气的,以防兵器卡在敌人身上扯不出来。”
关群一呆:“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杨华突然低下头去,一口叼出箭头,头一甩,就将那一小截箭头起了出来。
关群心中大为激动,但口中还是不肯服输:“主公要收关群之心,先前为何如此作践?”
杨华不理睬他,自顾自同那个烂眼圈老人拉起家常来:“老人家,今年地里收成可好?”
老人见杨华态度和蔼,也不害怕了,恭敬地回答说:“回军爷的话,今天天气不错。雨水也好,看样子会是个丰年。不过……”
“不过什么?”杨华仔细地听着。
见到眼前这个大官鼓励的眼神,老人胆子大了起来,说:“不过,今年热得实在太早。如果我没猜错,冬天一定很冷。哎……明年的收成可就不好说了,没准是个荒年。这又到处在打仗,老百姓快没活路了。”
“你确定明年有大灾?”杨华有些震动。如果这老人说得没错,今年冬天若有大灾,粮食歉收。而明年又是靖康年地天下大乱。那么说来,龙卫军得提早一步准备些粮食。否则,到时候可就有大麻烦了。
“怎么不确定。”一说起庄稼,那个老人气呼呼地叫了起来:“我种了一辈子地,什么样的气候没见过?我说明年有大灾就要大灾。”
杨再兴见老人气势汹汹,心中大为不快:“老头,你怎么同我家观察大哥说话地?你说有大灾就有大灾了,你是神仙啊?”
“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老人还在生气,“但凡种过地地人都知道,不信你去市面上看看,哪里还有人卖粮,都藏在家里备荒呢!我前日还想去清源买些种子粮回来呢,结果还不是白跑一趟。”
听老人说到清源县,杨华脸色一变,连在一旁裹伤的关群也竖起了耳朵。
杨华问:“老人家,清源都是女真人,粮食都被抢光了,自然没有种子卖。再说,你去哪里不怕遇到金人吗?”
“怕,当然怕他们。可人活着是要吃饭地,就算再危险也得去啊!”老人叹息一声,道:“至于说那里有女真人倒是不假。不过,却不是很多,他们自己也带着粮食的。我看他们也没心思出来抢粮。”
“不多,究竟有多少?”关群瘸着一只脚走过来。
老人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反正不多。”
杨华冷哼一声,将一串钱塞到老人手中,对关群等人说:“看来金人的主攻方向是小种。我们马上去回去。”
“观察大哥,要不,我去清源再打探打探。”杨再兴说。
“也好。”杨华点点头,“杨志,你随他去。”
看来,他的预感完全正确。朦胧之中,他觉得好象抓住太原之战的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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