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了,但是顾熙然从没觉得自己卑鄙阴险,相反,太纯良了啊!
舒欢在里头沐浴,他在外头站守。
耳里听着那撩人的水声,他面上却不可有半点绮想流露,只能背着手,沉着脸,时不时的抬头望望那将要暗下来的天空,故作稳重模样,免得被人看了笑话去。
想要当柳下惠,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偏偏赏心还端了两碗汤药过来,低声回道:“纪大夫说这是防疫病的药,让姑娘和二爷沐浴过后记得喝。”
顾熙然起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过药碗来就道了声:“好。”
可是赏心没有走,还低头立在那里,这就令他有些讶异了:“还有事么?”
“纪大夫他说……”赏心欲语脸先红:“这药不能同避子汤一块喝……”
……
顾熙然无语的看着她。
赏心开始尴尬:“我……我只是传话……不关我的事……”
她说完掉头就跑,顾熙然看看手里端的汤药却是哭笑不得。
纪丹青,这是故意整他呢吧!
别说他没想起避子汤这茬,就算想起了,如今正是药材金贵时,他也没法厚着脸皮,大咧咧的让人收集药材来煮什么避子汤。
暗中将纪丹青从头到脚痛骂了一顿,顾熙然回头想想却又觉得不对了,这才醒悟过来,纪丹青要提点他的用意不在避子汤,而在于舒欢此时的身份!
既然被顾家休出了门去,舒欢和他就已经没有夫妻名义了,从前那些能做却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到了这会名不正言不顺的就不能做了。当然,他俩都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思想,对先上车再补票这种事,没有古人那么排斥,可是这种事不论古今,在未成亲前做了,吃亏的都是女方,即便舒欢只求真心,不在乎名份,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爱的人受半点不该受的委屈。
从外表看上去,他只是刚满十八的少年郎,但内心想法早就没有那么青涩了,甚至十分鄙夷那些打着爱的名号,却压根不替对方着想,只一次次的要求对方从各种方面无条件付出的人,当要求得不到满足时,那些人还时常会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事实上,那是极其自私的做法,而不懂爱,始乱终弃的的往往也是他们!
他和舒欢已经回不去了,这年代既然是注重名声的,他们就不得不入乡随俗,无论如何,他不想累得舒欢名声受损,而纪丹青的提点,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我洗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顾熙然正暗自出神,舒欢的声音就忽然从里边传了出来,他再低头看看手里的汤药,就是无奈的笑,待掀了帘子进去,看见头发还滴着水,简直秀色可餐的舒欢,那脸上的笑容就越发苦涩起来。
舒欢没有衣裳可以替换,此刻着的是顾熙然的长衫,太宽太大,衣摆简直就跟拖把一样在地上拖过来,拖过去,衣袖也宽长得不得不挽起来。这样宽松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站立不动时还好,若是随意一走动,布料随着气流贴伏在身上,勾勒出的就是逗人遐想的窈窕曲线,令顾熙然不得不微微侧过脸去,尽量不去看她。
“把药喝了,防疫病的,再搁一会就凉了。”
舒欢还在理着腰间系带:“有没有去找良辰和美景?若是这边还有地方住,就让她们将东西搬过来吧,最要紧的是带上我的衣裳,你的衣裳太大了,简直没法穿。”
顾熙然一拍额头:“我忘了……”
他真是欢喜忘了,估计这会章子荣和良辰美景,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