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见顾达似乎没有追罚他的意思,也跟着退走,没想又被顾达点着名儿喝了回去,只好忐忑的跪到厅上。
顾达看了看他,问道:“你在外头还听见什么?”
染墨想了想道:“县太爷那小舅子名声不好,他打着县太爷的名号在城里为非作歹,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正经亲戚,不过是县太爷宠妾的兄弟。”
景天城是典型的知县附郭,知府和知县衙门都在同一座城内,因此顾达做生意时多半往知府那边费心孝敬了,对于知县这样的小官,他倒没认真上心,不过三节两寿时打发人依例送礼也就罢了,染墨所说的事,他还真不知道,于是点了点头道:“还有什么?”
“还有……”染墨犹豫了一下,拿眼角余光看了看顾熙然,见他垂着眼微微点头,才道:“听说县太爷俱内,那宠妾还是为了子嗣勉强纳进门的,就为这个,家里成天吵闹不休……”
有些事用不着说太清楚,说太清楚,老爷反倒要起疑心,因此他很聪明的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这两句话,已让顾达脸上露出了点笑容,只是仍然警告了他一句:“下去吧,回头上帐房领二两银子的赏钱,不过你记住,今后少领着你四爷玩,要劝他多把心思放在念书的事情上,否则我这还有板子等着你领!”
染墨低着头连连应是,恭敬小心的退了出去。
顾达心里盘算着事情,也不耐烦再同顾熙然说什么了,只让他别多想,回去安心养病,就打发他走了。
搀扶着顾熙然出了荣华斋,舒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无拘无束的自由真可贵!她还是不习惯呢,站在顾家那些长辈面前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云姨娘瞧见四周没人,担忧的问道:“二爷,那文书上头通缉的人真是您?”
顾熙然不置对否,只是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云姨娘默默的想着心事,没有言语。
舒欢踮起脚凑到他耳旁悄悄问道:“你早就和小四串通好了吧?”
要不然就凭那小子的水平,怎能简短两句话就带着顾达钻进了误区绕不出来?
估计染墨也是!她瞧见他偷偷的瞄顾熙然的反应了呢!
这回顾熙然厚颜无耻的点了头,悄悄笑道:“斩草要除根,整人也该整到底不是?”
……
舒欢很无语,他果然不是什么纯良之辈!染墨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指点着顾达去整治那胖子呢!只是有一个问题她压在心里很久了,还是忍不住要问:“你方才……怎么出的这么多汗?”
顾熙然没答,只是从袖袋里摸出一只小瓷瓶让她瞧了一眼,随即又将瓷瓶掩了回去。
这是……
上回他伤人用的辣椒水!
舒欢觉得自己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了,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
云姨娘跟在他俩后头,虽然不知道他俩在说些什么,但那窃窃私语的样子极为亲密,她瞧在眼里一阵心酸,不觉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