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瞒着他们。谁知道,学校往家里寄了成绩单。”</p>
虽然有些事情月曦听不太懂,但也能明白,乐天是在和爸妈争夺对自己人生的控制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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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寒假回家就被揍出来了。</p>
“我爸告诉我,不转回计科系,就别回家,也别再跟家里要一分钱。</p>
“我那时候也来了脾气。威胁我!好像我自己没法养活自己似的!</p>
“我就做兼职挣学费生活费。好几年,都没怎么回过家。</p>
“我想着,等毕业找到好工作,我爸还能不让我进屋?”</p>
月曦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不光不会倾诉,也不会安慰人。</p>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小手,覆在乐天手背上。</p>
乐天一怔。</p>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吧?是吧是吧?</p>
怪不得有些男生追女生的时候,喜欢讲自己的悲惨经历。</p>
原来,真的可以唤起女生的同情心啊?</p>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月曦曾经有一次主动对他伸过手,是他自己没有拉。</p>
月曦看他只顾发呆,只能提醒他:“然后呢?”</p>
乐天回神:“然后,然后毕业的时候,我因为……”</p>
他顿住了。</p>
月曦问:“因为什么?”</p>
“呃,因为犯了错,被取消了优秀毕业生资格,原先谈好的工作也落空了。</p>
“我就一边做外约插画师,一边开网店卖立体纸雕,就是你看到的那样。”</p>
月曦凝视着他:“你不回家,是因为怪他们吗?”</p>
乐天摇了下头:“我不怪他们,他们也是为我好,以他们觉得正确的方式。</p>
“我也不是从来不回去,是回去得少。”</p>
月曦想了想,问:</p>
“其实,你爸妈和你自己,都希望你能多回去,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对不对?”</p>
“是,但是谁也不愿先开口,谁也不愿先低头。</p>
“我爸妈,尤其是我爸,威严惯了,哪儿有跟儿子低头的道理。</p>
“我呢,我是当儿子的,本来没啥不能低头的。</p>
“但我当初发了誓,要混出个样儿来,昂头挺胸地回家。</p>
“让我爸妈知道,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同样可以成功!”</p>
月曦明白了:“所以,你是觉得还没混出样儿来,不好意思回家?”</p>
“嗯。”乐天微微点头。</p>
这些话,他在别人面前,是怎么都不会说的。</p>
但对月曦,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p>
月曦轻轻按了下他的手,以示安慰和鼓励:</p>
“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混出样儿了呀!</p>
“你参加了文化节,网店的生意也很好,我觉得你可以昂头挺胸地回家了!”</p>
乐天咧嘴一笑:“我也觉得可以了。</p>
“不过,总要找个理由,显得更自然些。比如,什么节日,什么特殊的事情。”</p>
月曦听了,收回手,当真开始翻手机上的日历,帮他找节日:</p>
“9月21日,是中秋节。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节日,那天回去最合适了!”</p>
乐天看着她,突然坏坏地一笑:“中秋节好是好,就是太远了,还有一个多月呢!</p>
“要不?咱们找个特殊的,不容拒绝的理由,提前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