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是他们听了您第一堂课,觉得新鲜有趣。”左竖明解释道。
左竖明说也许,必然也就是事实,他年纪虽小,却处事稳重,应当不会妄自揣测。
“先带我去见祭酒大人。”白苏道。
“是。”
这次繁湛的院中清静的很,无人聚集,大片的菊/花被白雪覆压住,偶尔能看见一抹即将枯败的黄色。
左竖明上前敲了敲门,“大人,师云来访。”
里面应了一声,门被打开,一个竖子迎了出来,“先生请!”
白苏刚刚踏入房门,一股清雅的檀香和着墨香便扑面而来,繁湛跪坐在几前,几上堆满了书籍,他一袭宽大的暗紫袍服,俊朗且成熟稳重。
繁湛看着白苏,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苏在他示意的几旁跪坐下来,颔首致礼后,白苏道,“素昨日身子不适,未能前来授课,今日特来请罪。”
繁湛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出声道,“生病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师云无需自责。”
顿了一下,他转向身侧的两名竖子道,“我有要事与师云相商,你们都去外面候着。”
“是!”三名竖子垂首退了出去。
白苏暂时压下想说的话,静静等着他先说。
“睿之有件私事,想询问于姬,冒昧之处还请见谅。”繁湛先行想白苏行了一礼,以表歉意。
白苏道,“先生不必如此,请说便是。”
“请姬嫁于我为妻!”繁湛面神色严肃,不自觉的边流露出一种威严。
“大人,您”白苏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繁湛道,“在下知云姬很受少师宠爱,在下也不及少师万一,但愿以正妻之位,聘娶姬。”
时下,姬妾根本不能算是男人的妻子,其实也无需白苏同意,繁湛只需向顾连州提婚,顾连州若是同意,那白苏便是繁湛的人,他如此做法算是十分尊重白苏了。
“那那个”白苏两辈子也没遇到求婚,更没遇到如此突然的求婚,一时有些懵了,但很快便稳住心神,疑惑道,“大人如何会生出这种想法?”
她与繁湛不过见了一回,而且,白苏也不认为自己的姿色能迷倒他。
“是家父授意,家父认为姬才绝惊艳,气度高华,是妇人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繁湛丝毫不隐瞒实情。
白苏愣了一下,道,“繁大夫过誉了。只是,大人结发妻子要怎么办?”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繁湛已近三十,家世显赫,长相俊美,怎么可能还没有娶妻呢?
“在下妻子六年前已亡故。”繁湛语气略有些忧伤。
白苏歉意的道,“素无意提起大人伤心事,深感不安。”
“无妨,都已过去多年。”繁湛面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方才在下所说之事,不知姬以为如何?”
白苏正了正身子,答道,“素今日前来亦有事与大人相商。”
繁湛道,“姬请说。”
“北疆战事吃紧,素忧心夫主安危,想向陛下请旨,赴边陪伴夫主左右,若是有幸能得允,太学授课便要耽误了,素特先来与大人知会一声。”白苏说出此话,便是委婉的拒绝了繁湛的求婚。
繁湛俊眉微微拢起,“莫非姬嫌弃在下鳏居1多年?”
在雍国人看来,顾连州地位超然,人生的又俊朗如月,将来必然是要配一个公主的,一旦公主进门,绝不会容得下她这个受宠的姬妾。
相对而言,繁湛给出了正妻之位,虽然只是填房,却比守在顾连州身旁好许多,若是拒绝简直是不知好歹。
“素并非不知好歹之人。”白苏目光颤了颤,显然也明白繁湛的意思,顿了一下,缓缓道,“人人都当素呕血为宁温作绝命诗,而事实上,素在那之前曾自缢。”
繁湛怔住,他被白苏的刚烈震惊,但更多的是疑惑,疑惑她恋慕如此之深,却如此轻易的又恋上顾连州,又疑惑她为何要说起这些。
“那次,素已看见了忘川奈河。”白苏知道这时候的人不知道地府的神神鬼鬼,便解释道,“那处是人死后,灵魂会去往的地方。然而素转了一圈,竟又回来了。”
繁湛奇道,“竟有此事!”
“素只当自己是重生了,往事如尘烟,种种都不在与我有任何关系,也觉得日后必不会再为哪个男子用情至深。”白苏抬起头,直直盯着繁湛,一字一句的道,“然而竟又遇见了夫主,这是一个值得素为他心甘情愿而死的男子,而非伤我至死之人。”
白苏很想说,从一而终,然而她既是占了白素的躯壳,便必将她的所作所为都算到自己头上,这是没可奈何的事。
屋内安静非常,繁湛直直盯着白苏的眼眸,他能看见这个娇弱女子眼中的固执,她是真的情愿与顾连州同生共死。
“也宁愿永远为他妾吗?”繁湛问道。
“是。”白苏心中暗道,为妾也行,她必然会让顾连州身边只剩下她一个女人。
不过这个想法太过惊世骇俗,白苏自己心中知道便好,她不打算对任何人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