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这两壶醉花酿是今年最后两壶了,莫老头若还想再喝,等明年吧。”夏飏学着司徒老太的语调,倒是有模有样的。
莫老头听了不由得冷哼一声,“哼,那老太婆真当我好诓不成?她若不肯给,我便上门抢。”
莫老头忽然像个孩子那般闹脾气,夏飏见状只是笑了笑,并没答话,他认识莫老头和司徒老太的时候,两人便一直像小孩子这般斗气,从未消停过。
“你这次来云都要查什么人?能让你亲自跑来一趟,我对这人也是十分好奇。”莫老头把话题引向正题。
“没什么大事,是我自己的一些私事,我的房间还是原来那间?”夏飏转移话题,明显的不想透露些什么。
莫老头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夏飏道了句谢便自己上楼去了,他对四方茶馆的布局还是挺熟悉的。
与此同时,在夏飏进城的那一刻,便有人送了消息到安王府。
钟离卫安接到夏飏来了云都的消息时正在作画,笔尖一偏,墨滴落在纸上,整幅画的意境瞬间就变了。
钟离卫安保持着握笔的姿势半响都没动,行一小声唤道,“爷?”
“他来云都所为何事?”钟离卫安问。
“还未查到。”
钟离卫安的视线冷冷扫过,行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属下即刻去查。”
“嗯,派人盯着他,此事不能让苒苒知道。”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啊?”
钟离卫安话音刚落,钟离苒便推门进来,面上浅笑靥靥。
行一不敢接话,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看钟离苒,悄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溜之大吉了。
“什么事啊?还不能让我知道的?莫不是和上次那些刺客有关?”
想起不久前钟离卫安遇袭一事,钟离苒不由得紧张起来。
钟离卫安放下笔,转动轮椅走到钟离苒面前,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不是,与这无关,只是父皇昨日下了道谕旨。”
“什么谕旨?”
“嗯……”钟离卫安微微仰头望着某人,沉吟道,“父皇下的是要为我选妃的谕旨。”
钟离苒闻言一怔,呆呆的看着钟离卫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事,这只是父皇的意思,我不会选妃的。”
“这可是谕旨,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钟离苒苦笑。
钟离卫安勾唇一笑,眼底尽是宠溺,他缓缓道:“我便是抗旨,那又如何?”
“卫安……”
“我这副身子,满朝文武百官又有谁愿将女儿嫁于我?我抗旨,他们反倒是松了口气。”
“才不是,”钟离苒认真的说道,“卫安你很好,比天底下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
“那,苒苒可愿做我的王妃?”
握着钟离苒的手不自觉收紧,钟离卫安一脸期待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格外想知道她的答案。
屋外,几个隐匿在暗处的呼吸声一滞,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
半响,屋内才再次响起钟离苒的声音。
“卫安,你知道的,我永远也无法……”
“嘘——”
钟离卫安打断钟离苒的话,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苒苒,我困了,送我回房。”
“嗯。”
钟离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绕到钟离卫安身后,推着轮椅离开书房,向着钟离卫安的卧房而去。
屋外,方才那几道因为气息不稳而冒出来的呼吸声再次隐匿,藏在暗处的几人自觉“遗忘”刚才的那一段事,他们可不想日后钟离卫安亲自和他们算账。
木轮子在木板上摩擦,发出低沉的“轱辘轱辘”声,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漆黑的夜空偶尔闪过几点繁星,今儿夜里,就连风都是静的,月光落在树梢,像是镀上了一层银纱。
今夜,有些人或许该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