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娥儿,嘴巴大的可以塞进鸭蛋去,相处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这个样子,好吓人,但,但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任他呢!
忽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丫头的俏脸微微泛红,赶紧低下头,快步跟了上去。
几人沿着街道前行,道上的行人纷纷让路,陪着小心,生怕冲撞了贵人。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门脸之前,足足有六扇门!
唯独就是有些破旧,门上糊的纸,都快掉光了,门槛也缺了一块,显然是许久没有住人了。
忽的,顿住了脚步,古瑞勋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蹲在正门的门槛前,抱着大海碗,唏哩呼噜的吞吃着什么,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跟之前的行人们,完全不一样。
“你这癞子,怎么又来了!”
看到门槛上,衣衫褴褛的汉子,牙行的活计登时怒了,张口呵斥道。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斜睨了一眼伙计,男子一边扒饭,一边不屑的含混回应。
“什么是你家,这房子早就质押给了牙行,早就过了质押期,房契都改过来了,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伙计掐着腰,一改之前的谦恭样子,颐气指使,趾高气扬起来。
头都不再抬了,汉子只顾扒饭,根本就不搭理伙计。
皱了皱眉头,古瑞勋看了看汉子,又瞥了周围一眼,最后对着常坤道:
“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
没有多废话一个字,常坤立刻前去将牙行的伙计给揪了回来:
“少爷问你了,老实回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店铺在产权上有纠纷?!你们牙行就是这么做事的吗?还是觉得我们好糊弄?!”
吓了一跳,牙行伙计赶忙冲着古瑞勋作揖:
“少爷,冤枉,冤枉呀!”
“我也不是京兆府尹,你这冤枉喊错地方了!”
撇了撇嘴,古瑞勋摆出一副羞恼的模样!
吓了一跳,伙计赶紧再次作揖:
“古,古少爷,是小人的不是,口误,口误,但这店铺,绝对没有问题的,这房契、地契都在牙行里,都有朝廷的大印,可以随时查验的!”
“咦?你认得我?”
“咳,咳,少爷大名如雷贯耳,小的有幸见过两次,自然是认得的……”
尴尬一笑,伙计赶忙讨好道。
“如雷贯耳?呵呵,是臭名远扬吧!”
“不,不,古少爷说笑了,是威名远播,威名远播!”
“行了,别乱拍马匹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小人这就给少爷说清楚!这件事……”
随着伙计的讲解,古瑞勋迅速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这个铺子,原来名叫“惠远布行”,连上这块地皮,都是这邋遢男子“赵永行”家的,生意还算比较火,在这几条街上,也是有名气的。
后来,赵家的老妇人,生了重病,这男子便四处求医问药,希望能够治好老娘,连生意都不管了,只是让掌柜的,跟着他的妻子,一同看守。
这一折腾,就是一年多,不仅生意黄了,连媳妇都跟着掌柜的跑了,存的钱,都被卷走了。
等男子回来时,店铺早就关了,只有一个老仆,守在老夫人身边,其他人都散摊子走了。
依照这男子的本事,若是舍些脸面,找些朋友周转一下,这生意倒是能够盘活,还能起死回生;
但此刻,他却是没有心情收拾了,因为老娘已经病入膏肓了,眼看不行了。
没办法,他只得将店铺、地皮,全都质押给了牙行,换了两千贯,替老娘续命。
可惜仅仅多坚持了两个月个月,老人还是撒手去了,钱财也花去了小半。
又花了一笔钱,他给老人操办了一场像样的丧事之后,便将剩下的一千多贯,全部置换成了黄金,随身携带,便出塞去了。
足足在塞外带了半年多,他终于重新回来了,这次,乃是满载而归,赶在一年的质押期到来前,准备赎回房子、地皮。
谁知,他回来的那天正是双月之日,城中出了邪祟事件,好巧不巧的还是个“偷儿”,竟然将他从塞外挣来的三百两黄金,全部偷走了!
如此,不仅他无法在质押期满前凑够银子了,差点儿连他自己都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