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淼身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老师走过来,望着廉古六的背影,不无担心地对刘淼说道:“校长,这样行吗?”
“尽我们最后一份力吧!”刘淼摘下眼镜,擦拭一遍,说道:“甘老师,学校环境太差,学生越来越少,这学校要是不办了,黄桷坪这些孩子要读书,可就走得太远了!”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腋下夹了几本书,从一间教室里走出来,对刘淼说道:“刘校长,学校还要请老师呀?”
“有这么回事!”刘淼点了点头。
“那我下学期?我还来吗?”中年男子嚅嚅地问道。
“李老师,你安心地教学吧!只要你对得起这些孩子,我还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你就不用担心!”刘淼安慰了说道。
廉古六这几天在河里捉鱼,总是遇上那只大乌龟,最初以为是巧遇,后来明白,是大乌龟有意找上他了。可是他与大乌龟沟通不了,虽然混得熟了,彼此都比较信任,但大乌龟接连几天都在廉古六捉鱼的时候出现,让廉古六不得不有其它的想法了。
“你找我有事?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对吗?”廉古六踩着河中礁石,手捧大乌龟,看着它椭圆的小眼睛问道。
大乌龟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还眨巴着眼睛,把廉古六弄糊涂了,率性放下它不管,径直潜入水底,顾自游走了!
现在的廉古六,跟在哑巴身边,似乎也有了隐士的风范!朱文贵把卖鱼的钱分了给他,他便悉数放在茅草屋里的木桌上,哑叔是不要也得要,反正很难找到廉古六本人说拒绝的话。几次下来,哑巴也只好默认了,要是留了饭,便让大黄狗出去找廉古六回来,不似以前不闻不问了!
廉古六没有被哑巴赶走,很大程度上,是廉古六表现得比哑巴更像一个隐士!哑巴还需要茅草屋遮风挡雨,而廉古六却不需要,每天的活动空间,不是山,就是水,更让贵婶、齐大婶等人奇怪的是,这花脸猫的衣服,虽然旧得很快,但每天都干干净净的!
廉古六在濑溪河捉的鱼,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三家人的生活质量。至少,每天有鱼肉吃吧?!每天捉得不多,也就三、五斤,偶尔有得多了,便由朱文贵拿到镇上去换钱,然后三家平分!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在朱文贵与疤脸两家人看来,花脸猫跟着哑巴在山上吃苦,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蛮让人同情的!但每次见到花脸猫本人,却总有一种错觉,究竟是谁更应该值得同情呀?人家花脸猫走路如风,脸上始终洋溢着笑意,尽管那还是很渗人。但看得出,花脸猫是真正的快乐着。
贵婶与齐大婶每每谈及花脸猫,总是不由自主的感慨,说道:“瞧瞧!一个人活得没心没肺的,就是比任何人都要快乐!”
廉古六这天晚上,依旧来到黄瓜山山顶,爬过悬崖峭壁,来到一处石穴中。这石穴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想来应该是战争年代,躲避战火的战士或者百姓所凿刻而出的!
石穴三米见方,并不算大,只是要进得石穴,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大黄狗每次从麻雀岩跑上这山顶,只能在距石穴十米左右的地方吠叫,过不去啊!下面是悬崖呢!
廉古六盘腿而坐,闭目静心,开始运行逆式呼吸,虽然脑子忘记了这功夫的名字,但身体的记忆,却是丝毫未减,结合在河底练习的水肺呼吸,让廉古六有一种度年如日的错觉!每天日出日落,总是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便完成了一天的更替!
一丝几不可闻的啸声,从悬崖下面的河边传来,在黑夜里众多的呢喃虫鸣声中,让廉古六缓缓睁开眼睛。
“这个老乌龟,又怎么了?说什么我又听不懂,烦死了!”廉古六嘀咕了说道。
脑中一个念头闪现,廉古六捕捉了几次,终于想到一个匪夷所思的主意!只见他诡异地一笑,闪身出得石穴,站了在山顶上,对着河边,拿手夹紧了嘴唇,也是吹出一声长啸,算是回应大乌龟的呼唤!
廉古六在夜色中快速奔跑,竹木花簇间,聚走聚停,随心自如,四周隐匿了的小动物,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个怪物的存在,闪躲退避,已没有了最初的惊慌失措!
廉古六几个纵跃,从一处陡峭的岩石滑过,迅速下得麻雀岩,离哑巴茅屋尚有五十米左右,大黄狗摇晃着尾巴跑过来!
“跟我走!”廉古六对大黄狗说了一句,然后往河边跑去!
大黄狗跟着跑了一段路,突然止步不前!
黑暗中,廉古六回过头来,抬眼盯着大黄狗绿油油的眼睛,低声叫道:“大乌龟在河边叫我呢!有话对我说,你帮我翻译!”
大黄狗犹豫不决,似乎离开茅屋而不告知主人哑巴,有擅离职守之嫌!
“用不了多久的!”廉古六抛出诱饵:“这样吧!明天我专门烤条鱼给你吃,算是谢谢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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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狗这才摇摆了两下尾巴,从高处跑下来,跟着廉古六,来到了濑溪河边。
那大乌龟候在河边已久,见廉古六与大黄狗从山上跑下来,蹲了在河岸边,不等廉古六出声召唤,自个便缓缓从水里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