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两人都根本没有合眼，每一分每一秒她们的十指都紧扣着，谁都不愿意放开对方。
直到天快亮了，两人这才起身，谁都没有提分别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
她坐在梳妆台前，梳了一个妇人的发髻，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有夫之妇。
“仙儿，我为你画眉吧。”男人看着那古老的铜镜，其实人影已经看不清楚。
“好。”她低哑着声音，她不忍回头去看天色，强忍着泪水。
男人拿着眉笔，时而深时而浅，修了又修，补了又补，“我的仙儿真好看。”他微笑着道。
只是这笑容之中却带着一抹感伤，柳中仙轻笑一声，远处突然有鸡鸣之声，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鸡。
柳中仙脸色一变，下意识紧紧抓住他的手，“仙儿，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太阳升起了，你，陪我一起看好吗？”
他的要求她又怎么可能不同意呢，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好。”
忍着泪，没有让眼泪流出来，两人十指紧扣，就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凤漓和君无夜远远的看着没有打扰两人。
有一种幸福叫做平静的相守，有些人尚且连相守都做不到，能够在一起的人就好好珍惜对方吧。
“仙儿，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从柳树中走出来，那一刻我都要以为你是柳树里面的仙人。”男人回顾着两人的过去。
“我本没有名字，不过因为你唤了我一句，你是柳中的仙子么？从此我便叫柳中仙为名，那时候只觉得你是个傻乎乎的小呆子。”
回忆起两人的初见，柳中仙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呢，所以一下就看呆了。”
“楚郞，其实……我瞒了你一件事。”柳中仙低垂着头。
“嗯？”男人却并没有在意。
“其实这些年我根本就没有为人类排忧解难，当年我痛恨他们杀了你，心存怒气。我早就不是那个心地善良的仙儿了！
我变得很邪恶，我利用人类的贪欲去惩治那些人，让他们家道中落，让他们妻离子散，我很坏……”
柳中仙道出自己从前所做的恶事，本以为男人会怪她，殊不知他只是笑了笑。
“仙儿，我知道的，你的眼睛不是这样的，还有这头发，昨晚其实在夜里，我曾见到了你的模样。”
柳中仙脸色大变，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你一定是见到了我那张丑陋的脸，当年因为你的死给我打击太大。
我的心发生了变化，随着我做的坏事越多我的脸也开始变化，我再也回不到过去的自己了。”
“我的仙儿永远是最美的，你不丑，你一点都不丑。傻瓜，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到了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害你的。
原本你就要飞升成仙，是我害得你做不了仙人。”男人抚摸着她的头，声音温柔，一点责怪她的意思都没有。
“做仙人有什么好的？楚郞，若有来生，我愿为人，堂堂正正的和你在一起，再不分开。”她声音凄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