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吗?真乃我清宁之大幸啊!”
“观音菩萨!!!”
“还有还有,还有太子和公主,哇!!!真是他们!!!真是他们!!!”
“我的天!居然都在,居然我都看见了!那可是皇室啊!”
“不,不会吧,他们在看我诶!他们在看我诶,哇!皇后向我挥手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岁!”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岁!”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岁!”
皇后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揽着两个孩子在他们耳边说道,“这些都是我清宁国百姓,最是寻常的普罗大众,他们可是国家的基础,没有他们,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你们可要好好看看这些人,以后成了社稷之主,也不要忘记好好善待他们,知道吗?”
“嗯嗯,知道了母后。”此时两个孩子的心思早已从马车上飞到大街上的人群中,脸上荡漾的惊喜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向窗外挥起双手,人群的情绪再次被调到高点,这些大部分处在社会底层的百姓可能永远也难以见到一次皇室的真容,而此刻太子和公主正友善地朝着他们挥手,这怎能不让他们以最大的激动去给予回应?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一些人已经随着人潮的涌动撞向了车队护卫,原来占据着中央道路的队伍顿时被迫收拢起来,外围一些的护卫甲士开始竖起盾牌、横起长戟,尽量保持着队伍的有序前进。内围一些的羽林军骑在马上,双眼却是更加频繁地向附近的房子二层、三层的房间扫去。有一些站在房顶上,手持弓弩的甲士已然是搭好了箭,神色略有些紧张的朝对面的各个房间里看去,生怕漏掉一点可疑的地方。
饶是在如此森严的护卫之下,离皇后马车前方不远处,一个骑在黝黑大马上、身披红白青三色花纹披风、着赤红铠甲的高大军官面对民众的欢呼声仍是十分谨慎,他的武器是背后的一柄巨大长剑,此时他右手拉着缰绳横在胸前,眼神凛冽地扫过街街巷巷、形形色色的人群,随时做好了拨剑而出的准备,他正是此次负责护送皇后一行前往风巽城的羽林军校尉,掌管锦绣营的最高长官--天泰影。
在天泰影的身边,一个骑着白马、身着素白长袍、白底红纹披风的老头却是气定神闲,目光直视前方,此人正是长孙九羽。
紧紧跟随在马车后方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红袍、头发也同样是火红色的年轻女子,只不过一条红色的头巾包裹住了她的头部,在头巾的遮掩,若是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她的发色。女子边上的则是一个身穿深蓝近黑的贴身皮甲,面目俊朗、眉眼如水的年轻男子,这二人均骑着枣红大马,气宇轩昂,正是玄极殿的灵火长老火芸仙、水玉长老水吾修。相比于天泰影的紧张神色,这几个玄法师们则是淡定得多。
此时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长孙九羽自然垂下的双手正有规律地前后缓缓摆动着,这是长孙九羽在悄然地施展风系玄法,不一会儿,在他风系玄法的操控下,人群与马车周边的空气开始快速流动起来,很快便产生了一股较强的气流,不知不觉地将人群推向一边,硬生生的隔出了一段安全距离。只不过人群中却无人知晓是他的手法,还以为是风太大,只道怪哉怪哉!王母显灵!一时间皇后在这些人群中的地位更加崇高起来。
天泰影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看了看边上长孙九羽的动作,立马反应过来,当即下令队伍加速前进,尽快走出城门,让玄法师在这里耗费玄力可不值当。好在队伍原本已离城门不远,约摸半柱香的功夫,整个队伍便已经完全走出城门,正式踏上了前往风巽城鼎镇之旅,而坐在马车里的古语尘和古妍旎却是意犹未尽,欣喜之情仍旧挂在脸上。
“母后,没想到我们这么受欢迎。”古语尘欢喜地说。
“是啊母后,以后我们能经常出来玩吗?我觉着这大街上的人可热情了!”古妍旎比古语尘更显兴奋。
叶琳玲看着两个孩子,眼中满是爱意的说:“这个世界值得你们去好好看个清楚,不过现在可不行,你们呀,得先学好本事!知道不知道这次去风巽城鼎镇,你们父皇的用意何在啊?”
两个孩子相互看了看,奇怪道:“和父皇共庆迷雾海大捷?”
叶琳玲摇了摇头,“他可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的享乐。”
古语尘问:“那母后可知晓父皇用意?”
叶琳玲昂起头想了想,猜测着说:“多半是让你们见识真正的战场吧。”说完,她便陷入了深思,眉目微皱,好像是联想起了什么往事。
“真正的战场?”两个孩子若有所思,战场在他们看来,只是决定胜败的地方,哪曾会想到其实战场也是决定生死的地方呢?毕竟生死这种事,对生活在深宫中的他们来讲,太过遥远。若是再把“战场是官场的一种转化”这种话题延申出来,只怕是想破了他们的脑袋也不会想明白。不过叶琳玲也没有再过多解释,或许只有孩子的父亲—古安能够让他们真正理解吧,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肯定也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此时,离城门不远处的一个林子里,一个衣着十分土气、面色却异常凌厉的青年农民,正猫在自家院子旁的大树上远远注视着这边,仿佛也在看热闹一般,直到那队伍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之后,他才走回身后的茅屋中,拿出笔墨写上几张小纸条,然后他又走到墙角,打开一个装着十来只雪白信鸽的笼子,将写好的小纸条分别插在几只健硕信鸽的脚筒里。再不慌不忙地揣着这些信鸽走至屋堂前坪,猛一撒手,将那几个信鸽全部放飞,信鸽在空中转了个圈,便齐齐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胜败、生死、政治,仿佛此刻也萦绕在天空中,然后如云、如风一般随着那信鸽向着东南方—风巽城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