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跑着跑着,那下人就发现路不对了,那家伙推着小车就进了一条窄巷。
“我跑的快不快?稳不稳?”
小贩到了巷子里停下车,一脸的骄傲得意。
“我在云州做大生意,大半个云州的垃圾都归我管,推车这种事,没几个比得过我。”
小贩嘿嘿笑了笑,然后一招手,两个人从后边出来,用麻袋将那君不畏的下人装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于家。
于诵看着面前这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家伙,眼睛里的怒意,几乎都要烧出来。
高恭自诩为小爷林叶的第一跟班,此时此刻,像个智者一样站在那看着这个场面。
就在昨夜里,林叶突然秘密造访于家。
于诵在看到林叶的那一刻,恨不得立刻提刀上前。
林叶说,咱们先把道理讲一讲,如果道理讲不清楚,再动手也行。
于诵没听。
于是林叶就把流程调转了一下,先动手,再讲道理。
管用。
林叶说,我才到云州来,和你们于家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
就算你儿子于欢年对我出言不逊,我难道就有必要让人杀了他?
打是肯定打了,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认的事。
但是现在,你失去了一个儿子,而我被人说是幕后凶手,你觉得冤枉,我也觉得冤枉,所以我们可以站在同一条线上了。
于诵觉得林叶是在胡说八道,愤怒和仇恨还在冲击着他的头脑,所以破口大骂,骂的格外难听。
被冲昏了头脑的人,想要冷静下来也确实......
直到林叶三个大嘴巴抽下去,他才冷静下来。
林叶说,我会给你找个证据出来,我不想背锅,你不想白白失去一个儿子。
所以这事,不管算是你帮我,还是我帮你,都得一起面对了。
于诵说你能给我什么证据?
这不就来了吗。
高恭指了指君不畏的那个下人:“这家伙应该就是林方出的亲信,你不是挺信任林方出的吗,你自己问问他,林方出是谁的人。”
于诵阴沉着脸上前,看着那下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想回答,高恭一摆手,手下俩人上去就开始薅头发,这种逼供的招式,于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薅了没多久,那家伙就受不了了。
“于老爷,我叫赵明。”
“你是林方出的人?”
“是......”
“林方出让你去做什么?”
“让我......”
赵明这一停顿,高恭又一摆手,那俩汉子迈步过去就要接着薅。
赵明连忙回答:“让我去见崔家大公子崔覆野。”
于诵眼睛里出现了疑惑,他问:“为何让你去见崔覆野?”
他伸手要过来一把刀:“你该知道,我刚刚失去了儿子,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若不说实话,我就将你开膛破肚。”
赵明没扛得住这压力,于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他说崔覆野昨日派人来,让林方出请于诵到君不畏见面。
他地位低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林方出和崔覆野来往甚密。
这事,经不住推敲。
很快于诵就明白了,也相信了昨夜里林叶说的话。
崔覆野自己想做云州州抚,但他出身崔家这样的豪门,天子未必会用。
哪怕就是于欢桐去做云州州抚,都比崔覆野去要让天子放心。
除了于欢桐之外,更有可能的便是石锦堂。
于是崔覆野设计,先把于欢桐牵扯进来,再利用于家的仇恨除掉石锦堂。
如此一来,年纪差不多,级别差不多,能力也差不多够去做云州州抚的人,不多了。
于诵深吸一口气,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于欢年是想帮他大哥,所以才去见林叶。
谁又能想到,这竟是成了他被人杀害的引子。
崔家的人不只是想除掉竞争的对手,还想毁了林叶。
就算天子不直接把林叶处置掉,也会失去信任,更好借机卸掉林叶的兵权。
于诵不算是多聪明的人,可毕竟一生为官,又能苯到哪儿去。
想到这些,他的仇恨竟是冷静下来不少。
因为对手不是石锦堂了,而是崔家。
崔家......他惹不起。
高恭一看到他这表情变化,就知道小爷猜得没错了。
小爷说过,于诵不敢报复崔家,哪怕你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不敢。
“这个人你们自己留着处置吧。”
高恭抱了抱拳:“我还得回去复命,至于你们想干什么,倒也与大将军无关,毕竟又不是大将军失去了个儿子。”
这话说的于诵立刻就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开口骂人,高恭先说了一句......怎么,不敢惹崔家,觉得能欺负大将军?
一句话,又让于诵把自己的怒意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又能惹得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