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来的,之所以如此,是想让人知道他来见过林叶了,那样的话,许多人都会觉得他于家不但跌了面子,也很蠢。
他可不想让人把自己当对手,于家现在,没那么大的本事去应付别人的阴谋诡计。
他也想让陛下知道他来找过林叶,因为他不确定,因为于欢年办的蠢事,会不会连累到他启文阁的差事。
不能因为想去云州做官把一切都赌上,云州的官做不了,还把启文阁的事丢了。
得让陛下知道,于欢年是于欢年,于欢桐是于欢桐,他是来跟大将军道歉的。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着,转过一个街口,忽然间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于欢桐回身看过去,只看到似乎是林叶就在不远处,衣服颜色应该是一模一样。
然后他就被兜住了脑袋,麻袋套上去,然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群人一边打他一边说,你们一个破败没落的于家,也敢在大将军面前放肆。
这几个人动起手来倒是没留什么情面,打的很重,没多久于欢桐就昏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臻元宫,御书房。
歌陵府的府治秦稽国跪在那,还不停的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陛下。”
秦稽国说话的时候,表情看起来都很纠结。
“臣已经派人查过了,当时,大将军确实和于学士见了面,但于学士说没有看清楚是不是大将军的人动的手。”
天子问:“那是谁告到你衙门里的,说大将军当街纵凶伤人?”
秦稽国道:“两个路人,说是听到了,打人的说是大将军让他们打的。”
天子看着秦稽国:“路人呢。”
秦稽国:“带着臣等人出衙门后,到了地方,臣带着人着急救下于学士,那两个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不见了。”
天子:“那你进宫来,是想告诉朕什么?”
秦稽国连忙叩首:“臣马上就去调查,臣现在就去调查。”
说完后爬起来,弓着身子退了出去,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不止一脑门子汗水,身上也少不了。
天子等他出去后,那一脸怒容一下子就没了,然后还笑出了声。
“朕还以为他们能想出个什么漂亮法子来,竟是如此不堪。”
古秀今俯身道:“估摸着还有后手,坐实了是大将军的仆从打人。”
天子嗯了一声后问道:“若是你,你怎么坐实这事?”
古秀今想了想后回答:“这个事,就算是在案子上坐实了,可大将军能得什么处置?不过是陛下训斥几句罢了。”
“臣想着,他们要坐实罪名,不是真的给大将军定罪,而是在人心里坐实这事。”
“大概不久之后,那两个路人就会死,就算没证据,人们也会猜测是大将军的人报复。”
天子看向古秀今:“朕以前夸过你不少次,看来夸的还不够。”
古秀今道:“都是跟着陛下的时间久了,学来的。”
天子:“你这是夸朕,还是骂朕心思脏?”
古秀今连忙俯身:“臣怎么敢,臣的意思是......”
天子瞥了他一眼:“罢了罢了,你怎么也这般无趣了。”
他坐下来后说道:“他们这样闹,大概是因为不知道林叶的性子。”
说到这,天子又笑了。
“他们搞出来的这些事又无趣又无用,朕现在想看看,林叶会搞出来什么事情。”
古秀今道:“大将军他,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人。”
天子点头。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吩咐道:“让大内侍卫挑几个厉害些的,暗中看着林叶会做些什么。”
“是。”
古秀今应了一声,立刻出去找人安排。
天子坐在那想,林叶会干什么呢?这歌陵城已经许久都没有热热闹闹的了,他竟是还有些期盼。
林叶在做什么呢?
林叶在蹲人。
距离于家不远处的拐角,林叶坐在一户人家的屋脊上看着。
于欢桐的马车从远处过来,林叶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往上勾了勾。
于欢桐挨了打,还不轻,肯定是要回家修养。
等马车到了近前,林叶慢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拽出个头套套好,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他一把将车夫拎起来,随意一甩,那人就飞出去丈许。
林叶再一脚将车门踹开,然后就直接钻进车里。
这时天还没有完全黑呢,四周的百姓们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呼喊出声。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衣人进了马车,然后......
那车就震动了起来,震的还挺离谱的。
离谱到车板忽然就漏了个洞,于欢桐从洞里被打的掉在车底下。
不久后,林叶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于欢桐都口吐白沫了。
打舒服了,林叶背着手就那么溜溜达达的走了。
之前不是他打的,现在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