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再次千回百转,最终还是想到了子奈,打算以子奈为借口。
她说:“是子奈姑娘求我,让我帮忙为她哥哥做一件甲胄,那小丫头一直攒着东西,把林叶给她的都攒着呢,她说不希望她哥哥出事,所以想......”
陆楼逻问:“子奈她的体质很不错,你看过了?”
万贵妃立刻说道:“是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和你有几分相似,比云珈更像你。”
陆楼逻嗯了一声,转身:“你跟我过来吧。”
万贵妃连忙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呼呼的轻轻吐气。
心里还在骂着自己......万青梨啊万青梨,我是万万没想到你竟是真的这么怂。
其实,她刚才还真想劝劝陆楼逻来着,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别太记恨陛下。
当初陛下求她去办那件事,毕竟也不是为了陛下自己,是为了大玉的江山社稷。
况且,她去,确实是最合适的。
陛下当初也不是强求,只是和她提了提,她不愿意,陛下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敢多说。
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对皇族的人心肠更狠,却不知道陛下对他这个妹妹,有多疼爱。
走着走着,陆楼逻忽然说道:“你其实应该知道我记恨他,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他......”
万贵妃脱口而出道:“不必说这些了,陛下当年若有第二个选择,也不会那样做,他对你们,何尝不是一样的。”
她本来都不打算替陛下说话,可此时,却实在忍不住了。
“江山社稷突然压在了陛下肩膀上,如果他不机关算尽,难道死的真的只是皇族的人?天下百姓必会陷入内乱,他们连先帝都敢杀,连陛下都敢杀。”
陆楼逻的脚步一停。
万贵妃继续说道:“先帝还在的时候,是陛下求了先帝,无论如何都要把你送去隐世修行,他就是想要保护你啊。”
陆楼逻回头看向万贵妃:“那小妹呢?”
万贵妃道:“小妹其实没多久,便......便病故了。”
陆楼逻的脸色大变。
她这样冷傲的女子,此时心境竟是瞬间就乱了,甚至是崩塌了。
“陛下不让我说,她怕你受不了。”
万贵妃道:“你去修行几年后,小妹出生,从一生下身子就格外的差。”
“那时候陛下想尽办法救她,穷尽心思,可小妹只活到了几岁就病故了。”
陆楼逻站在那,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万贵妃道:“陛下知道你一旦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难过。”
陆楼逻忽然问道:“那拓跋云溪是谁?”
万贵妃:“只是,陛下不得已选出来的一个孩子,以公主身份送到拓跋烈身边。”
陆楼逻的脸色,越发的白了。
万贵妃道:“当初,陛下身边的亲信之人,九成都被杀了,那时候的禁军,半数以上都参与了叛乱。”
“陛下能用的军队,只有血战之后刘疾弓带着的那千余人,除此之外,便只有拓跋烈了。”
她看着陆楼逻的眼睛说道:“陛下不得不用拓跋烈,而拓跋烈在那时候,便已有反心,又担心他反心已露陛下会猜忌他。”
“那时候的局面,是何等的艰辛苦难,陛下为了稳住拓跋烈,把拓跋云溪送过去做人质。”
陆楼逻问:“拓跋云溪......她自己知道吗,她并不是陛下的妹妹。”
万贵妃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陆楼逻:“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万贵妃:“不打算。”
陆楼逻一怔。
万贵妃道:“陛下说,当年他把那个小姑娘送过去,亏欠太多,所以今后就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对她提及。”
陆楼逻语气格外复杂的说道:“就像是林叶......”
两个女人,在这个时候都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之后,万贵妃才继续说道:“当年陛下真的很难,刘疾弓忠心耿耿,但身边没有人可用,连军队都打没了。”
“拓跋烈有反心,他在反与不反之间来回摇摆,如果陛下不这样安排来安拓跋烈的心,在歌陵,拓跋烈就可能做出什么逆乱之事来。”
“我知道了。”
陆楼逻转身:“随我来吧。”
她在前边走,万贵妃在后边跟着。
片刻后,她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我也对不起陛下。”
陆楼逻摇了摇头。
两个人走到后院,陆云珈正扶着隋轻去在院子里走动,见到陆楼逻和万贵妃来了,两个人连忙要上前说话。
陆楼逻道:“把我准备的东西取来,交贵妃带回去。”
陆云珈应了一声,转身回房间去了。
不多时,她捧着一个箱子出来,看起来应该是分量不轻。
陆楼逻把箱子交给万贵妃:“自从知道云珈为林叶淬炼了列阵刀,我便着手准备这个东西,我本打算以后再给他,因为修行上的事,终究不可靠太多外力。”
她看向万贵妃:“我刚才说,不必你帮我,也是因为如此。”
万贵妃使劲儿点头:“都听你的。”
等她带着箱子走了之后,陆云珈看向她师父,有些好奇。
“师父,为什么万贵妃对你那般客气,甚至,好像,还有些怕你?”
陆楼逻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她不是怕。”
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留下了一脸疑惑迷茫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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