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来大福狗现在的仓库那边,高恭会保证他们的生活。
如今大福狗生意做的还不错,在城东靠近云州城水门的地方租了个仓库大院。
这大院最起码能容纳两三千人,前院加上正房住几百人没问题,后院库房能住的人更多。
高恭问林叶:“这一千多人的开销,就只算吃喝用度也不少钱。”
林叶道:“去办吧。”
高恭点了点头,有些心疼银子,毕竟那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多人的命,不比银子重要?
他分派大福狗的人出去,把所有帮忙的汉子都请到仓库大院来。
林叶知道几人的住处,刀疤和跳蚤他们最近一边查凶手,一边听林叶的安排,找人重修钱爷那小院。
所以他们一直就住在那,房子烧没了,他们在院子里搭了几个棚子住。
林叶到的时候,这小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刀疤和跳蚤都不在,盖房的工匠也不在。
林叶进院看了看,门口这,有摔碎了的酒坛,他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开。
飞鱼堂的大堂口也在城西。
那是一座四层高的木楼,后边还有一大片院子,木楼里做的是最挣钱的生意。
门上挂着一面很大的匾额凝春楼。
林叶走到半路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对面过来,在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车夫看着他狞笑了一声。
车夫回身用棍子捅了一下,一具尸体从马车里推出来,就摔在林叶不远处。
刀疤。
此时的刀疤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整个人都是红色。
林叶站在那看着刀疤的尸体沉默了片刻,然后脚下炸开一团气浪。
下一息,林叶已经追上马车。
可那车夫却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几个跟踪林叶的捕快身边。
“大人救命啊,有人往我车上塞了一具尸体,大人救命,草民求大人严查。”
车夫跪倒在那几个捕快身前,说几句,又回头看向林叶,脸上尽是对林叶的嘲讽。
似乎是在问林叶,光天化日之下,府衙官差面前,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叶依然在朝着那车夫走来,那几名官差却吓坏了,他们几个甚至都有些想逃。
林叶脚步不停,这几人压力就越来越大。
此时大街上人那么多,又被这事吸引纷纷驻足,或许只需要片刻围观者就能把路都堵上。
“拿下他。”
就在这时候,唐久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在林叶到之前挡在车夫前边。
他一声令下,那几名捕快立刻将车夫按住,手脚麻利的用链子锁了。
“林公子!”
唐久伸手示意林叶停下来:“这人涉及命案,我要把他带回府衙问话,还有那具尸体我也要带回去。”
林叶脚步停住。
唐久道:“林公子,我把人带回去后就会好好审问,若此人就是真凶,府衙绝不姑息。”
林叶走到唐久面前,却没有看向唐久。
他看着被按倒在地的那个车夫,那车夫仰着头看他,脸上还都是得意的笑。
林叶不说话,车夫说:“总捕大人你千万要查仔细,我也是无辜的,天知道什么人把一具尸体塞进我的车上,我这可是合花会的车,我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
唐久一回身,一脚踩在那人脸上,直接把嘴唇都给踩豁开了。
这一脚,大概连牙齿都会被踩掉几颗。
唐久提醒:“林公子,你该明白,此时有人逼你触犯国法,只要你当众杀人,你就翻不了身。”
林叶:“谢谢总捕大人。”
然后转身离开。
见林叶走了,唐久暗暗松了口气。
这车夫当然不可能是合花会的人,合花会会那么蠢?
飞鱼堂啊飞鱼堂,你们真的是过分了。
他看着林叶走远,可也没能真的就踏实下来,他现在已经有点了解林叶的性子。
那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那是个有仇不忍的男人。
他当场没动手,只是不想牵连他身边更多人,可从这一刻起,云州城的江湖就会大浪滔天。
他没猜错,他不喜欢自己没猜错。
他觉得自己也开始不喜欢天亮了。
天亮,他站在距离飞鱼堂大堂口没多远的地方,这里停着几辆马车。
马车没有车厢,是光板大车,几辆车上堆满了死人,唐久不用问也知道,死的都是飞鱼堂弟子。
几大车啊。
大概都是飞鱼堂派出去抓人的人,现在反而成了被猎杀的目标。
唐久看向飞鱼堂木楼上,他知道那个叫施红烛的女人一定在看着这里。
唐久叹了口气。
飞鱼堂啊飞鱼堂,你们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他把视线从木楼上收回来,又落在了那几辆大车旁边。
这里有一个花圈,花圈两侧黏着挽联,一边是空的,另一边也是空的,挽联上一个字没有。
可画圈正中,黏着一本百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