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楼下种着一棵槐树,每到盛夏,树上挂满一串串淡黄色小花,抬头望去,心旷神怡,一阵清风拂来,淡淡雅香,沁人心腑,听说他的皮、枝叶、花及种子均可入药,在树下呆着,舒服、踏实,犹如霍怀新给我的感觉。
有一次和大院里的值班老伯聊天,无意间说起了这棵树,我这才知道,过去三年里,有一个男孩总爱站在这棵树下,望着同一个方向。老伯问他:“小伙子,你找谁?”他摇摇头。老伯再问他:“你在等人?”他也摇摇头。老伯继续问他:“你好像不是住在我们这大院里!”他点点头,“我住附近,在这乘凉。”老伯觉得这小伙子真奇怪,但看着不像坏人才没多管他。
听着老伯的回忆,我不禁笑了,老伯觉得奇怪,“怎么了?”
我一边忍不住笑,一边摇着手说:“没事、没事。”笑着笑着,眼泪居然流了下来。
在他出国前的一天,他又站在了这棵槐树下,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在了他身上,拉出长长的背影,此时院子里分外安静,老伯正在酣睡,我打开窗户,原本是想把和煦的阳光放进来,却意外收获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我身体里,催促着我,‘刘曼璃,赶紧下去’。
看见我的出现,他有些愕然,也许是因为在过去那些等待的岁月里,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一刻,我忽然害怕自己的冲动会打破某些原本平静的东西,便装得偶遇一般。
“霍怀新,这么巧。”我微笑着向他说道。
他可能被吓到了,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相遇的一天,更确切说,是被我发现的一天。
“哦……哦……对啊,我路过。”他结巴地说道,这一次,他选择了说谎。
还记得那年,他偷偷跟在我身后,却诚实地告诉我‘我想送你回去’,是什么改变了一个原本不会说谎的人?时间或是爱情。
我丝毫没有揭穿他的意思,甚至有些生怕,仿佛揭穿他就如揭穿自己一般。
“你明天要走了?”我用最快的速度转移话题。
他点点头,神情虽有些哀伤,却比往时添了一份坦然,也许是因为我的鼓励。
“曼璃,我离开的这些年,你好好照顾自己。”他关心地说道。
“我会的,你也是,一个人在外面,多保重,加油、努力!”我为他打气着,这一刻,也好像是为自己打气着。
“明天下午,去机场送送我吧!”
“好。”清脆的声音落下,连我自己都惊呆了,没有一丝的犹豫,没有拒绝的心。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臂把我拥入怀里,我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