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寨人手一只火把,很好区别敌我,很多黑牛寨的人被杀后火把直接就被丢在了尸体上,没死但没有战斗力的也活活被烧死。
火光照亮了怎个战场,战斗白热化,惨不忍睹,残肢断臂。
还有尸体被烧熟的肉香、被烧糊的臭、毛发被烧的臭味、衣物烧焦的恶臭与浓烈的血腥味混杂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钟啊钟一方的联军六百多人只剩两百人左右,还有近一百人缺胳膊断腿少耳的。
这两百来人相互搀扶,平静而安静的站立着,偶有痛苦的呻吟声,能让人感觉到那是实在压抑、忍受不住了发出来的,惨状可见一斑。
黑牛寨的人全歼,没有一个活口,也没有一个投降、逃跑的,虽是恶贯满盈之徒,此刻却也让人敬佩。钟啊钟和野牛两人柱着刀,慢慢冲假山里出来,站在人群面前,看到的是这副惨状,闭目久久不语,揪心的痛苦,牙齿紧咬,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牛有德提着锯齿状滴着血的破刀从人群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身上至少十几道伤口往外冒着血珠。
却装着没事人一样:“做出这副样子干嘛?伤员就地休息、包扎,留下五十人救治伤员,其他人进去把酒搬出来,给伤员包扎时消毒,然后把金银财宝啥的都弄出来。
黑牛寨的银子大伙平分了,死者如有家人在世,当送于抚恤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敢私吞,定让其受千刃割肉之苦,另外战场打扫干净”。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默默执行着命令,小心翼翼的把伤员放在地上,钟啊钟、野牛、牛有德顾不得疼痛,帮忙从死人身上去撕包扎用布。
很快酒坛就被搬了出来几十坛,一人一只大碗酒递到伤员面前,伤员也毫不客气接过来就喝,喝过酒后每个伤员嘴里还是塞了棉布团,然后才开始用浸泡过酒的布擦拭、清洗伤口。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就是有一股韧劲,清洗伤口的过程中,无一人喊痛的,哪怕疼得汗水直流,哪怕疼得全身颤抖,哪怕嘴里的棉布团咬碎了。
这里忙着处理伤口,救治伤员,那边财物也陆陆续续搬了出来,然后主动加入到处理伤员队伍中来。经过这一役,所有人都是生死兄弟的战友情,彼此不分你们帮,我们帮,也不在叫联军了。
假斯文前来禀报:“禀报三位统领,银子搜出一万八千两,布匹、首饰、珠宝啥的总价值有三千两左右”。
牛有德与野牛当没听到,继续着手里的包扎工作,钟啊钟点点头道:“现在尽量做多几辆马车,等会运送伤员,银子先搬回莽牛寨,先拿出一部分医药诊金。
回去把牺牲有家人的人员、残疾的人员、重伤、轻伤、未伤的杀敌人数和本部驻守的分开登记好。在算清楚怎么分了吧,记住一定要公平,尽量做到大家都能满意”。
假斯文恭敬回答道:“是”。
转身说到:“刚才的人,跟我来”。
钟啊钟抬头扫视一周,对不远处正在为别人包扎断臂的原黑水寨成员道:“老熊,回郑曦镇,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郑曦,另外告诉他,我把这缴获的银子全部分发给所有勇士,不上交了。
你禀报与他后,即刻回来,对了,换身衣服”。
本来钟啊钟想说士兵的,但是说的是“勇士”,这样至少可以起到丝丝暖心的作用。
这名叫老熊的恭敬领命,跑进黑牛寨换了一套衣服,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便匆忙跑到山寨大门口,骑上准备好的马,往郑曦镇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扬鞭疾驰,在经过莽牛寨之时,换乘了一匹马,继续赶路。
钟啊钟这边待所有尸体掩埋好,战场打扫好,一切完毕之时,天也蒙蒙亮了。
由于马车严重不足,只能让伤情特别严重的人坐,而马都坐了两人,没办法呀,只能边走边歇。
钟啊钟这三统领都没有坐马,主动让给了其他伤员,这确实让很多伤员心里暖暖的。
两百人左右缓慢的向着莽牛寨走去,钟啊钟问身边搀扶之人:“你们在哪找到的破他们木盾阵的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