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黄总,房市最近调控了,通州的房价跌了一半。五环以内还坚挺,但搞不好也会跌的。”
他不吭声。
我又说:“股市也不争气啊,还是2500点来回震荡。说是90的人都亏了,另外10的人也马上要亏。”
我说着这些人云亦云的话,感觉自己就像个财经节目的主持人。
但他仍保持沉默,像个坚强的准备抗拒到底的犯人。
我想再努把力。“你知道吧,欧债危机还在发酵,欧美的股市阴跌不止啊,中国股市肯定难善其身,还会一跌再跌的。”
他终于挤出一点笑容,“郝总——老郝啊,谢谢你,我没事。安静会吧,求求你。”
上午一直没接到复会的通知。下午四点多,准确的消息传来,原来是集团出了大事。公司开了一上午紧急会,储董事长亲自主持。白总裁向所有在家的集团领导以及列席的各部门主要负责人通报情况。
最近中东地区发生一起重大工程事故,事故所在国政府调查发现,引发事故的原因竟是部分工程设备发生重大故障。而这些设备,主要从我国进口。我们集团下属一家设在山东济南的子公司,是这批设备的关键零部件的供应商。故此,我国政府高度重视,责成国家安监部门和国资委尽快调查,从速做出妥善处置。
得到这个大消息,虽从集团层面来看是个噩耗,但我竟然有些由衷的喜悦。
我说:“老黄,马总肯定顾不上你那点事了。”
他的脸色似乎舒缓很多,露出了几分自在的笑容,“,多苟延残喘几天吧。”
“你啊。”我笑。
“就好比前些日子,的黎波里总归被攻破了,大势已去,卡扎菲无非最后多过几天东躲西藏的日子,而已。”
我说:“你啊,自比外国元首。”
他哈哈一笑,“那有什么。我和卡扎菲地位不一样,但我俩的命运跌宕啊,真他妈有一比。”
他真是轻松下来了,我想起一事,顺口说:“那,晚上有空吗?我一大学同学,就上回约我打高尔夫那个,铁哥们,请我吃饭。你一起去吧,喝点酒,放松放松。”
他想了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