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青山环抱,放眼桃花影影,溪流穿梭,阡陌纵横,绵延千里。
一座乱石垒就的大城堡,威严庄重,城头上书遒然苍劲着几个大字--封家堡。城堡东南角矗立着一簇巨石群,石群巍峨耸立,峰峦叠嶂,形态各异,仿佛要与天地争光,与日月争辉,与群山争高。石群棱角峥嵘,气势磅礴,恰似大自然鬼斧神工了一道天然屏障,又像是哪位背山神灵因慵懒倦怠而遗弃于此。
一处巨石上镌刻着三个秀丽古朴的“宝煦源”大字,在绿树掩映丛中默守光阴。
晨曦,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山透着朦胧青黛,近水泛出清晰绿痕,光明渐渐拉开了白昼的帷幕,封家堡演武场上站满了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年足有二三百之多,如初升的旭阳。
一声声稚嫩的“嘿哈、嘿哈”,响彻整个演武场,震醒了栖鸟树虫,震飞了梨粉桃蕊,震落了晨霜暮露,也打开了新的晨晓。
“一日之计在于晨,老祖宗更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之训,因此,你们必须早起,勤学苦练,将来才会有所成就!”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大汉,高大魁梧,背阔腰圆,剑眉星目,身形挺拔矫健如苍松,踏步流星沉稳似飞龙,透一股气势,现十分英采。
大汉倒背双手,面容严肃专注,缓缓行踏于队列之中,双目紧紧盯着少年们的一举一动,似乎要从中找出一些不当来纠正。
他就是封家堡大堡主封前鹤,内功修为极高,尤其擅长各种变幻莫测的幻术奇功。
“报告大堡主,我们都已经练了一年的马步桩,什么时候教拳法?”
说话少年,面容俊秀,双目似剑,似乎带着一丝不满。
“问得好!”封前鹤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练武之人,下盘是基础,只有基础牢固,才能‘稳健如山’,马步桩,练的就是基础,所谓‘未习拳,先蹲三年桩。’就是这个道理。”
少年听完堡主的话,不再言语,双拳挥舞的更认真,更有力。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温和地照在封家堡演武场上,投下一簇簇律动的阴影。封前鹤望了望天空,又瞅了瞅这群英姿勃发的少年。少年的脸颊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露珠。
“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吃完早饭都到‘习文堂’练字。”封前鹤声音洪亮如晨钟。
“喔”少年们欢快地高喊着,蜂拥而散。
少年逐渐散尽,封前鹤久久凝视着演武场,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些都是他的心血,将来的希望啊!想当初,由于前任堡主封行远不好武,极力推崇学文废武,甚至一度想要荒废武备,而他封前鹤一直想要的是“文武兼备”人才,因此,当封行远退居二线,他便成功上位,集中所有八到十五岁少年,按“优胜劣汰”原则筛选,有资格者方可入选“进”字辈精英,出现在封家堡演武场上,而落选者的命运则是沦为家奴,永远只有干不完的活,在这种残酷的竞争压力下,少年们个个奋勇争先,极力表现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毕竟,没有谁愿意当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家奴!
“好累哦!腿好麻,手也好酸。”走出演武场的少年中有人开始小声抱怨起来。
“是啊,我也是,不知要练到什么时候?”有少年停下来附和道。
“刚刚大堡主不是说了吗,站桩要练三年!”
“三年?我不要学了,我受不了!”
“三年练基本功,三年后才练拳法,五年后方可练兵器。”
“还是封进竹那小子快活自在,不用早起练功,不用背文习字。”说话间,少年脸上满是羡慕。
“封进竹?我们去看看他吧!”
“嗯”
三位少年手拉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走在最前面的叫封进生,十三岁,面容清秀,身姿挺拔,体格健壮,是封家堡二堡主封前虎的大儿子。
紧随其后的叫封进清,十一岁,方脸阔鼻,身材瘦削,是封家堡三堡主封前豹之子。
走在最后的叫封进阳,十岁,生得肤黑体瘦,古灵精怪,是封前虎的二儿子。
山脚下,矗立着一间茅草屋,孤单寂寞的让人无法诉说。
三位少年轻轻推开木门,草屋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少年,五官精致,长相俊美,身体粗壮,他就是封进竹,今年十三岁,因为身世不明,一直被禁止习文练武,每日扫地放羊。
此刻,他侧躺身躯,微闭眼帘,正在熟睡中,太阳通过草屋的缝隙射进来,投照在床前的空地上。
“进”
封进阳正欲喊出声来,却被封进清一把掩住了嘴,伸出食指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继而,从草屋外扯了一根长青草,在封进竹的鼻端轻轻挠了起来。
进竹两弯细眉微微触动,微鼓的鼻翼也随之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