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客栈。</p>
正和许仙聊着天的白素贞心中一动，掐指算了算。</p>
“娘子，怎么了？”</p>
白素贞抿嘴笑道：“官人，咱们今夜可有地忙了！”</p>
“可是梁王那厮动手了？”</p>
“恩。果然不出官人所料，梁王亲自造访了本次殿试主考官李善文，送了他数万两白银，请他帮忙对付官人。那李善文也亲口答应要在今晚的阅卷中做些手脚，让官人名落孙山！”</p>
“哼，果是如此。娘子，那考院中有龙气镇压，光我一人恐怕力有不逮，还需要你帮忙！”</p>
白素贞嘴巴微微撅起，假作生气地道：“官人，你竟然和我这般生分！”</p>
许仙连忙拉住她的素手，笑着安抚起来。小两口甜蜜恩爱，自是不提。</p>
入夜后，万家灯火在幽幽的夜色中流淌。</p>
殿试结束已经三天，考院还是封锁，值守甲士轮流巡查，气度森森。</p>
院里一片寂寂，后殿却是灯火通明，只有沙沙宣纸摩擦声，偶有着一些轻语交流声。</p>
殿试阅卷需要整整三天。</p>
一份份考卷早就收起，叠放在大殿中央，两千卷叠的数尺高。先由二十五个文吏一齐上阵，不检查文稿质量，先把有明显错误，甚至连三分之二都没有答完的考卷全部罢黜。</p>
这些小吏根本不需要眼光，只按制罢黜，有争议的再请教考官。近两千卷，最后只余九百多卷。这三天里面，他们不管是吃喝，还是睡觉都要在考院内，不得走出半步。</p>
“冯老，活儿终于快要干完了，只等晚上几位考官大人前来阅卷即可！咱们先去吃晚饭吧？”</p>
只见一个长须老者笑着道：“你们且先去吧，我还不饿，还想再看几份卷子！”</p>
“行，那我们就先去了，您也别累着了。”</p>
待众人离去，这冯老连忙拿出一小张纸看了看，上面竟是许仙第一篇策论的开头。</p>
“听大人说这许仙乃是江南会试的第三名，水平定然很高。恩，我现在这两百份上等卷中翻找一番！”</p>
所有试卷都要糊名、誊录,并且由多个文吏阅卷，所以这冯姓老者只能通过内容来辨别考卷。经过文吏们的初次阅卷，共有九百余份卷子合格。为了减轻考官们的压力，他们又要将卷子分成三类，点出每份卷子中一些不足，以作为考官的参考。</p>
这冯姓老者虽然年纪不轻，但手脚却极是灵便，不到两柱香时间，便翻到了许仙的卷子。</p>
“嘿嘿，许仙，你的文章确实写得光彩照人，文气斐然。可惜啊，你的命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就怨不得老夫了！”</p>
说着便要将这份卷子拿出，归到罢黜的卷子中去。</p>
忽然一阵轻烟飘到他身旁，只见他身子微微一颤，将刚刚拿出的卷子重新放进上等卷中，便又恢复了平静。</p>
这九百多卷经过小吏们的都需交给正副八位监考官阅览，其中率先给考官看的便是那两百多份上等卷，别的卷子全部被小吏转移堆叠。</p>
就是这样二堆，两百多卷和七百二十卷。</p>
按制，先看两百多份上等卷，监考官们面色慎重，纵是阅卷机制转运无懈，可一切机制均由人来运转，只要禁绝不了人心，就禁绝不了舞弊，往年作得手脚者不少，都用前程、性命证明，这一刻最危险——旦发现考官亲涉舞弊，就是考官、吏员、值卫连坐。</p>
李善文不经意间与那冯姓老书吏相视一眼，见他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李善文心中大定。</p>
随后看一眼殿外甲兵首领，诸吏，以及左右的同僚，微微点头，又对着皇宫方向恭谨作礼：“初选已毕，还请诸位与我一同阅卷。”</p>
“喏！”</p>
这九百余卷中，必须再选出一百二十卷，为前一百二十名，都为进士。</p>
这一百二十人中，又分三等，一等称进士及第；二等称进士出身；三等赐同进士出身。这三等进士中，一等进士及第最为尊贵，可以直接为官。更可进皇宫，由皇帝亲自选择前三甲，即状元，榜眼，探花。</p>
主考官李善文手一挥，除二个搬运文稿的小吏，别的吏员尽数退出殿，下面的事不需要他们来参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