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低语着,然后是发出哀泣倒在小女孩身上的兽人妇女,她的尾巴已经断了一截,头上少了一只耳朵,瘦弱的身体就像一根随时都会折断的枯木,扑倒在小女孩身上,嘶哑的哭声是如此撕心裂肺。
因为发着高烧而小脸通红的贝贝难受地发出呜咽,紧皱地眉头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围观的人群都不忍地别过脸,看着小女孩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薇薇安心中如同刀绞般难过,便有人站了出来:“现在这样子,还不如让贝贝早点回归兽神的怀抱,你们……你们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不行!”薇薇安几乎是不假思索挡在贝贝身前。
“你……咦,武祭大人?你是武祭大人!”
“武祭……”
被那人惊呼所引开注意的人群开始骚动,跟着有人开始囔囔起“武祭”,那是与“巫祝”一样受到兽神祝福的兽人子民,再然后有人开始躬腰行礼,也有跪倒在地,挡在贝贝面前的薇薇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根本不是什么武祭呀,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她是武祭呢。
而听到围观人群的喊声,贝贝的母亲绝望的双眼中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瘦弱的身躯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力量,她撑了起来,然后紧紧抓住薇薇安的手:“武祭大人,你是武祭大人,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我求求你,救救贝贝,求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
变化是如此突如其来,等到她反应过来时,那名兽人妇女已经跪倒在她面前,不停磕着头,她请求着,哀求着,仿佛自己是唯一的希望,可是,可是……我不是武祭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薇薇安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妇女,自己该如何回应,又该如何做,她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她遇上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她旋即慌张地望向躺在棚屋里的贝贝,在她胸前翻卷出来的伤口沾着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点点消磨掉她的生命之火,紧跟着茫然无措地转向跪在地上的兽人妇女,还有那些将她当成武祭,将她当成唯一希望的兽人们。
薇薇安没有由来地感到害怕,她像是迷失在一个未知漩涡之中,看不到任何方向,不可知的分量却重重压在她的肩膀,心底里跟着充斥起了惶恐与不安。
那是背负着别人的希望而活下去,背负着他人的希冀成为依靠的名为责任的东西。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单纯而懵懂的薇薇安拼命在心里喊道,然后她转身,像是拼尽自己所有力气,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阿逸,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不想做什么武祭啊。
她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孩子,留下了软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