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豪武之上，霸武的极义（三）
莱昂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森冷的目光之中看不到任何的动摇，那种视线他相当熟悉，就像是贯彻信仰的苦行僧，其言行杜绝了一切妥协，偏执如同一个疯子。
“两天前，我应该已经说过了。”莱昂毫不客气地将他拉到眼前，沈逸因而看清他刻在脸上的伤疤：“如果最后一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杀了你。”
回忆像是被唤醒，沈逸想起了两天前与芙蕾雅话别之后，遇见莱昂的情形，他自然没有健忘到会将两天前发生的事情统统忘记的程度，自他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楚地印在脑海里，包括了他奇怪的问题。
“啊，你是说过的。”他点了点头，仿佛此刻陷于下风的人不是自己。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但那一番话并不是玩笑，我们兽人，恩和怨都分得很清楚，因为你曾经在钟塔救过一名兽人小女孩，尽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次，那是我第一次，但也会是最后一次，向一个想要杀掉的人类做出的提醒。”
他的目光于是停留在莱昂认真的双眼之中，他的话所想要传递出来的意思大概是“我想杀了你，所以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那种既想撇清其中的关节，又不得不深陷其中的矛盾，只是因为单纯的恩怨分明，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这番举动牵动起腹部，被二连重击的位置涌起的疼痛又将他的笑声咽了回去，如果不是莱昂脸上是挂着的杀机，地点与场合都不对的话，他甚至会觉得遇上这么一个耿直的兽人，其实也是相当有趣。
“你笑什么？我不觉得刚刚那一番话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我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嗯，觉得比起站在人类的阵营，我还是喜欢兽人多一点。”毫无遮掩地说出自己心中感想，虚弱的口吻之中，并没有因为面临生死而听出有任何恐惧。
莱昂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在说什么？心中接连不断冒出疑惑像是海浪般高涌，他甚至警惕地想着这会不会又是人类的诡计，因为对方带着面具，他并没有看清贪狼脸上的表情，稍稍想了一下，注视着那一对令他本能感到厌恶的黑色瞳孔，他有种自己是被愚弄的感觉，眼神重新回到之前的冷漠：“我明白，你是觉得我杀不了你……”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森冷，沈逸的心脏突兀地慢了一拍，莱昂于是松开抓住沈逸衣领的手，猛地拉住身上的披风扯掉，着上身，刚健的肌肉之上是无数的伤口：“……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如果你以为会只是刚刚的那种程度，可以抵抗试试。”
他的话落在自己的耳边，仿佛是某种信号，整个人的气势骤然收了起来，感受到的杀机却被放大，沈逸的整个头皮都有种炸开的发麻感，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
四周的声音似乎渐渐地弱了下去，只剩下两人之间冰冷的对峙。
呼——
沈逸猛地睁大了眼睛，莱昂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他的眼前，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手臂跟着传来剧痛，他挡下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扫过来横腿，仓促间捕捉到的是莱昂冷漠的眼睛，整个人跟着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