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有点落枕了。”
骆飞虹摸了摸脖颈,疼痛顺着胫骨直击脑颅。
“唉!”
骆飞虹叹了口气,穿戴好衣服,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走出了客房。
门外日上二杆,灿烂阳光照的骆飞虹有些睁不开眼睛,而这也让他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骆飞虹步伐拖沓,漫无目的的在院中游荡,正当路过厅堂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饭菜香味,不由得腹中饥饿。
便转头奔向柴房,从柴堆后的墙缝里,拿出自己藏起来的私房钱,准备出府买一些炊饼来充饥。
“来来来!喝酒喝酒!”
“高少爷,小弟敬您一杯。”
………………
骆飞虹走进厅堂,一扭头,发现厅堂中摆着四方大桌。上面放着山珍海味,陈酿琼浆,就连碟碗酒器都是纯银打造。
而这桌上也有熟人,只见上座之人正是昨天的那个高少爷,而徐玟菁则是涂着淡妆,露着玉足,穿着薄纱裙坐其腿侧,伺候着夹菜倒酒,时不时二人耳语调笑。余下七人或坐侧或坐下。
骆飞虹看到这一场面不由得怒火中烧,气血上涌。
“哎!给我过来!”
正当骆飞虹盯着高少爷,双拳紧握时,一个管家打扮的胖子将骆飞虹一把拽离厅堂。
“干什么你…………王……管家!”
骆飞虹看清来者,发现拖拽自己的人,竟是徐府的管家王鹏。
前文说过,黄天阔是顶着管家的名头,行的是门客之实,除了一些特殊情况需要求助他出手以外,在府里也没什么实际权利。
而如今骆飞虹面前的这个身材臃肿的管家王鹏,才是徐府名副其实的大管家。
“你好大的狗胆!”
这时,徐玟菁的贴身丫鬟春兰,手拿鞭子走了过来。
“你们…………”
骆飞虹听到二人的声音,脊背突然冒出的冷汗,骆飞虹猛得想起昨晚那俩人的声音,与面前这二人可以说是丝毫不差。
王鹏善察言观色,打眼一看骆飞虹的模样,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出于当下,他还是得先把骆飞虹支走,免得他坏了高公子的酒性。
“姑爷!咱们柴房的柴可是不够了!”
王鹏缓步绕到骆飞虹身后,随后露出了标准假笑。
骆飞虹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王鹏,又看了看皱眉丧脸的丫鬟春兰,有心和他们打一架,最终却仍是理智的选择了离开。
毕竟就他这小身板,别说打大胖子王鹏,就连这个身形壮实的丫鬟春兰,他也未必打的过。
一个时辰后,骆飞虹背着一个专门用来背柴的背架,啃着两个炊饼,走出了天波府,来到了城外不远处的柴山之上。
“唉~”
一路上骆飞虹,不断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可想着想着,心中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说不出道不明。
最终他想通了,就自己目前的状态,他只能像狗一样活着,仅限于活着,压根就没有未来。
骆飞虹爬上陡峭的山路,来到山腰的一处平坦树林,刚把背柴架放下,便闻到了一股特殊且难闻的味道。
骆飞虹心生疑惑,顺着味道寻找,终于在一片樟树林中,发现了气味的来源。
“啊!”
骆飞虹走进樟树林,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只见这一片樟树林中,躺了一地的尸体,什么惨状都有,黑血,红血,肠子,脑浆,等液体流在树下的枯叶上,将枯叶浸泡成了血红色,很多樟树的树皮被刀剑削飞,露出的树干也尽数被鲜血涂满。
显然,这里在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骆飞虹扑腾着站起身,强忍着恶心与颤抖到随时会摔倒的身体,走进死人堆中,开始观察起了这些尸体。
很快,他便有了发现,在这些尸体的衣着上,可以很明显看出,一伙人穿着虞国服饰,拿着虞国的刀剑,是虞国人,另一伙人穿着扶桑人的服饰,拿着扶桑武士的打刀,显然是一群扶桑人。
自从大虞帝国的航舶司开通了海上国贸以后,东瀛海岛上的扶桑人,在沿海城市的虞国人眼里便不再稀奇,尤其是那些商胄,甚至可以说是天天都能见到。
骆飞虹在这些尸体上翻了翻,并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物件,至于那满地残破的刀剑,虽说当今铁器值钱,可这种铁器,他也不敢拿呀。
骆飞虹在樟树林中搜索一畔后,心里对这场景的适应能力强了不少,便顺着山路继续向树林更深处走去。
穿过沿途那些死相残忍的尸体,最终骆飞虹钻入了一处灌木丛,等调整好视线,发现灌木丛的对面,正有单独两人持刀剑对峙。
其中一男子,看着能有三十出头的岁数。长的俊朗,眉如剑锋,目若朗星,高耸的鼻梁之下,是三捋干净利索的短须髯。
身穿一件染有八卦图的的白色道袍,腰系一条白玉銮带,头顶扎着鼎璇道的登云髻,双手交叉在胸前,怀中抱着一把未出鞘的七尺长剑,名为“太虚剑”。
此人便是江东第一大帮派“和记”的十一位堂主之一,江湖人称“毒蛇太保”的剑客,吕落第!
而另一位乃是扶桑武士,看着面相,能有奔四十的岁数,头上扎着扶桑发髻,身穿一件东瀛照神道的紫色道袍,腰间悬挂一把太刀,乃是东瀛名匠所造之利刃,名刀“狱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