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p>
千年。</p>
无法想象，一场三个人的厮杀过程，能以‘年’为单位，而且是如此悠长的时间——时至今日战斗已持续了，足足19年！</p>
没有输赢，没有死亡，没有结束。</p>
多久了？</p>
秦焱不记得了，他的思维早已麻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随着厮杀不断持续，越来越深入骨髓的执念——杀死猥琐男，这是他还活着的唯一理由，也是他活下去的信念支持，否则他将生不如死。</p>
每一次厮杀中伤到体无完肤，伤到再也无法继续战斗，而不得不停下来疗伤休息的时候，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就会在脑海里浮现，那个时候他会发现自己还活着，他会发现心脏如同刀绞般传来剧痛。</p>
只有战斗能让心痛减轻，只有厮杀能让思绪平复，只有杀死那个猥琐男，他才不会死不瞑目！</p>
“仇恨只会让你蒙蔽双眼，不可能让你有报仇的机会。”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回荡。</p>
谁？！</p>
秦焱不由大惊失色，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可是……又有种陌生的感觉，下一刻一张面孔浮现在脑海中。</p>
“在过去的19年里，你已经输了。”那声音在脑海中回荡。</p>
“为什么？”秦焱心里一凝。</p>
“战斗，像这种最顶尖的势均力敌的战斗，是最容易激发一个人潜能的，也是突破的最佳契机。”</p>
那不是真元传音，而是一种意识层面的交流，就连秦焱都做不到：“过去的这些年，你的对手一直处于那种，通过战斗尝试领悟和突破的状态。而你，完全沉浸于仇恨和疯狂中，你浪费了足足一千多年的契机——知道这场厮杀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吗？结果有两个，要么你的临时盟友突破，你和你的对手都被他所杀。要么你的对手突破，你和你的临时盟友被杀……你没办法报仇，无论任何一种结果，你都必死无疑。”</p>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不是吗？”</p>
“是。”</p>
“那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年里你在提点我的同时，也在提点他们俩——为什么现在要跟我说这些？”</p>
“因为我要创造一个公平的机会，而不希望你因为个人原因被淘汰。”</p>
“是么？”</p>
秦焱眸子里闪烁着慑人杀机，通过意识交流一字一顿道：“如果我告诉你，如果我有机会成为第一个突破的人，在杀死这两个杂种之后，你就是我第三个要杀的人，你难道不会为现在的提点后悔么？”</p>
“欢迎你来杀我。”</p>
“我会的。”</p>
“前提是你比另外两人先突破，否则你就没机会杀我了，因为你会被他们所杀。”</p>
“放心，你的命只有我能收！”</p>
是的！</p>
无论泯还是那个猥琐男，他们都不像秦焱这样，被疯狂的情绪所左右：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们一直都在通过这种，势均力敌的高强度战斗，试图从中获取一些领悟，秦焱明显慢了半拍。</p>
不得不承认，到了这个层次的旷世强者，对情绪的控制能力，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p>
仇恨之火逐渐平息。</p>
秦焱的脑海中不再有仇恨，他回忆起了昔日的种种，跟妻子的爱情、跟兄弟的友情、跟父亲和子女的亲情。</p>
爱和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此时此刻最大的不同在于，仇恨让秦焱陷入疯狂，爱却让他变得平静。</p>
他看清了时空之力的流动轨迹……</p>
他尝试去体会厮杀中能量的变化……</p>
他思索着更加神秘的境界……</p>
规则是什么？</p>
法则是什么？</p>
时间和空间的本质是什么？</p>
明明已经触碰到了那个层次，不仅自己如此，泯和猥琐男同样如此，可是为什么无数年来，包括声称在暗中窥视泯几千万年的猥琐男，却都无法真正进入那个层次？这里面隐藏着怎样的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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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依然在继续，也不知又过了多久。</p>
突然间！</p>
一道灵光在秦焱脑海里闪过，他想起触摸到这个层次，也就是被异族大军伏击，几乎全军覆没的危机关头，领悟到更高层次能力的起因——那是因为后卿无意见的一句话，是因为‘寿与天齐’这四个字。</p>
如何才能不死不灭？</p>
将神念跟这个宇宙融为一体，就可以做到不死不灭万寿无疆，拥有跟宇宙完全相同的寿命。</p>
可是……</p>
这真能算得上是不死不灭吗？</p>
那仅仅只是寿命上的不死不灭，是在不受到外力攻击下的不死不灭……怎样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p>
“不是简单的融合？”</p>
“不！那根本不能算是融合，只是把灵魂本源寄居于这个宇宙，好比依附于大树的藤蔓……”</p>
“真正的不死不灭绝非吉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