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壮药剂”的使用彻底逆转了我们的劣势。虽然瓦格纳那对奇特骨刃的攻击力依旧凶悍凌厉,但失去了虚弱毒素的辅助作用,他已经无法再重新掌握这场战斗的主动权了。在我们的围攻之下,他的生命力不断地消减,直至余下最后一丝,而战斗的时限还剩下五分钟之多。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这场战斗的结局似乎都已经注定,我的心中无比欢畅:只消再过一两分钟,这个脆弱的世界就又一次得到了拯救。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然生了!
正在我们对这瓦格纳的骨头倾力砍杀时,忽然,一片浓郁的黄绿色剧毒的尸气从他全身腐烂的伤口处散出来。这股气体带有强烈的腐蚀效果,凡是被它沾染上的皮肤瞬间就产生一种剧烈的持续刺痛。
准确地说,这股尸气的毒性并不是十分剧烈,每秒钟只会造成十五点生命的损伤。对于我们来说,这种度的生命消耗完全承受得起。
但糟糕的是,这股尸气分布的范围很广,在瓦格纳周围方圆二十步左右的范围内,都被这浓浓的毒雾所笼罩着。
而雁阵的强力治疗战宠兔擦擦,也在毒雾笼罩的范围之内。
要知道,雁阵的三只战宠每一只都有着其他宠物无法比拟的技能优势。无论是精通各种肉搏技巧的羊咩咩,还是能够大量生产高档食物的李小鸟,又或是堪比一个高阶治疗职业的兔擦擦。我从没见过其他任何一个驯兽师地战宠有着如此丰富的战斗技能,而它们的技能所表现出的巨大威力同样也都令人咋舌。
但公正严明的至高神绝不会将所有地喜爱都赐予同一个生命,在给予他们一部分强大能力地同时,他也必然会从他们身上夺去一些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平衡”。在这个浩瀚地世界中。这种微妙的“平衡”无时无刻不存在并深深影响着每一种生存于此地生命。有得必有失。这是这个世界无法改变的至高法则。
而雁阵的这三只战宠所缺失的,就是它们的生命力。
正如同没有任何一只其他战宠能像雁阵地战宠一样拥有各种强大的技能。也没有任何一只其他战宠能像雁阵的战宠一样拥有如此脆弱的生命力。在三只宠物中,生命力最顽强的是四十二级的羊咩咩。它也仅有一百三十多点的生命力——这最多只能抵受同级别对手的两次普通攻击而已;而刚刚杀了一只大脚野人才升到三十五级的兔擦擦,生命力只有可怜地二十三点——基本上,你冲着它打个喷嚏就能要它半条命。
于是,这只娇嫩可爱地小肥兔只吸了两口毒雾,就全身抽搐地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的小兔兔!”看见自己可爱地战宠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雁阵出一声凄楚的悲鸣。她一挥手臂,立刻将兔擦擦的尸体收回到战宠的魔法空间之中。如果她想下一次将这只精通各种治疗魔法的神奇兔宝宝召唤出来,必须等上至少五分钟的时间。
料理完了兔擦擦的后事,精灵女驯兽师立刻化悲痛为更大的力量,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圈,更加冷酷地杀向制造这起惨案的凶手……
成功解决掉了我们的战地医生,瓦格纳的攻势并没有因为雁阵的疯狂反扑而,恰恰相反,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灭亡不可避免。绝望反而驱使着他的攻击愈加狂烈。一个错身间。他挥起骨刃刺向我的左肋。他的动作太快了,我已经不及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锋利的毒刺扎进我的体内,然后搅起令人作呕的剧痛。啮骨的剧痛激起了更大的凶性,我丝毫不理睬还留在自己体内的兵刃,反手一剑用力地刺入他的前胸。
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当一个智开始着意钻研残忍杀戮的技巧时,他所能展现出来的那种歇斯底里的冷酷和暴虐足以让那些见惯了死亡的职业杀手感到自肺腑的寒冷。你无法想象这些聪明绝顶的家伙能把自己的躯体改造成何等可怖的人间杀器,有时候对于他们来说,想象力才是最强大最有力的武器。
在长剑刺入他骨肉的刹那间,我听见一阵刺耳的“咯咯”声从他的腹腔内传出来。我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但无数次战斗带给我的经验和预感告诉我:危险即将来临。
我用力拔出长剑抽身欲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瓦格纳胸腹部的所有肋骨猛地一起向外弹开,如同蝎子向外伸张的腿脚,丑陋而充满了致命的威胁。不等我反应过来,这些锋利的骨头忽然残忍地重新向里交叉合抱,将我的身体紧紧裹进两排锋利的骨刃之中。一瞬间,数十柄利刃穿透了我的躯干,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就被切割成了几十段。我的血液以惊人的度向外奔流,失去了兔擦擦的救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制止我的生命力的衰减。
怎么办?!
在我的冒险生涯中,从未像这一刻这样如此地贴近死亡,但我的心中反而并没有感到恐惧,头脑中一片空灵,仿佛正在被重创的是他人的肢体,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犹豫,我当即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无法救治,就不要再救治!
生死关头,我表现出了令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冷静和勇气。我放弃了所有的防御,挺起右手的长剑,毫不吝惜自己的斗气,将我能使用的威力最大的技能一一施展在瓦格纳的身上:剑刃风暴、弧光斩、腰斩、暴烈砍杀……在狭窄地空间中,我的长剑就像是暗夜中的明月,一次次透过云层的缝隙。在陈腐的黑夜中绽放出冰冷地寒光。
这是一场泼洒鲜血地残忍竞赛,每个人都在用最快的度剥出对手地血脉、挥霍对手的生命。获胜地奖品,将是苟延残喘生存下去的权利。
幸运的是,瓦格纳只是在孤军作战,而我却还有四个坚强的战友。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生的事情。并且默契地配合着我全力向变异地药剂师起攻击。闪烁的魔法和明亮的兵刃狂风骤雨般落在瓦格纳的身上——整个洞窟都被一片红色的凄云布满了。
终于。我们击碎了瓦格纳身上最后一段脊髓,他腐烂的躯干已经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终于挣扎着不支倒地。
而此时,我的生命值也只剩下了不到十点……而且毒雾的伤害效果还没有消除。
我用最快地度摸出一瓶强效治疗药剂一口将它喝干。就在我地生命值增加五百点的同时。我头顶险险地飘过“——15”地字样。直到很久以后,我都时常回想起这接近死亡的一刻,并且深深为之后怕着——倘若这瓶药水晚喝了半秒,我就已然和瓦格纳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