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至初五,虽然朝廷各个机构放假不办公,不过还是有场面非常宏大的朝贺之礼。后宫嫔妃,同样按例也要给太后请安。
卯时一刻,贝雪就起床了。宫女们伺候她穿好衣服后,她照例打开妆台上的抽屉欲取香囊佩戴。可抽屉打开,她却大吃一惊,急急的问屋内的宫女,“本宫的香囊呢?你们有没有看见?”
平日里她就把香囊当宝贝似的不让任何人动,脱衣前会自己摘下放好,穿衣后也会自己拿出挂在腰间。宫女们个个知道她的脾气,根本连碰都不敢碰,垂首道:“娘娘,奴婢没看到啊!”
没看到,她稳了稳神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昨日更衣时,仿佛就没有看到香囊。意识到香囊可能是丢了,她大脑一片空白,顿时惊出一身凉汗。
其实丢个香囊倒不至于让她如此失常,只是那香囊里可装着她与南翔的秘密契约。所以她担心香囊被有心人拣到拿去做文章。要是事情搞大,南翔保不齐为了面子,对她来个丢卒保帅,到那时,她的人头想不搬家都不成了。
焦急不已的贝雪,匆匆带上两个宫女照昨晚回宫的路,仔仔细细一路寻到庆丰殿,也没找到她的香囊。
回到紫云宫,宁露见她一副垂头丧气,失魂落迫的样子,轻声安慰道:“娘娘,不就是丢了一个香囊吗?改日奴婢给你做个更好的。”
宁露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呢?她勉强冲宁露笑了笑,无力道:“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忙吧!”
“那好,奴婢去了,娘娘别想太多。”说着轻轻退了下去。
一个人静下来,把这事想的越细,她越觉得害怕。若拣到契约的人,将自己假扮尹玉娇的事,捅到太后那里,有皇上从中斡旋,或许可保无虞。但若将此事捅给右相,那麻烦可就大了。
可以想象,当右相知道皇帝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并且找个假的来代替,还将其耍的团团转,不把他的肺子气炸才怪。倘若他因此造反,那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都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到那时自己岂不间接的成了千古罪人?
这件事搞的她心烦意乱,彷徨无措。就连给太后请安都是敷衍了事,太后见她气色不好,以为她身体不适也没挑理,反而嘱咐她好好好休息,安心养胎。
一连数日过去,宫里如故没有任何动静,这种出奇的平静反尔令她更加的惶恐不安。她实在纳闷,不知拣到香囊的人到底是何用意。她也曾想过将此事告知皇上,却更怕皇上发现此事败露,先杀了自己灭口,所以只能踌躇着隐忍不说。
正月初八二更时分,贝雪被心事困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容易熬到三更,刚刚眯着,却在朦胧中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腾的从睡梦中惊醒,心头一阵狂跳。
隐约听到远处有纷乱嘈杂的声音,透过窗棂见西南方向亮光冲天,心中大动,那方向不是云暖阁吗?
没待她回过神来,就听宁露在门外焦急的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云暖阁出事了。”
贝雪的心“咯噔”一下,披衣而起冲到门外,“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