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房间里,芙蕖双手抱着腿蜷缩在墙角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在魔族,在这里,她觉得不能哭,不然尊主肯定会将她带去找上古四大妖兽之一的‘地狱’!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张着血盆大口欲要吃掉她。
之后每一个见到它,它就会被它折腾的死去活来,精神上,肉体上都会受到它的摧残,每一次都是半死不活的回来。
如果不是魔族的药池集天下万千灵药,她恐怕活不到现在。
在别人眼里她是魔族最骄傲的公主,从小到大都是,可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的痛。
面对自己的父王她却只能叫他尊主,面对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欢笑,可以得到父母的疼爱,她只能羡慕,而且要无声无息的羡慕,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一个人的心冷硬久了,是会死的。那一天她遇到了陵越,是他动摇了她快死的心,让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但她却伤害了他。自责,愧疚溢满了她的心,加之她现在恢复了记忆,前世的她和今生的她身份相差甚大!使她更不可能跟大师兄在一起,这让她更加的痛苦。
“公主怎么样?”是尊主的声音,他话语中充斥着显而易知的冷漠。
芙蕖有时就很想问他,到底他有没有一刻,哪怕只是一瞬间,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
“她将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慕容千川低着头恭敬回答,眼神时不时瞄向那道紧闭的门。
“开门。”他冷冷的一句话,不知道是跟谁说的,在事实还不明朗前,所有人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公主,将门打开吧。”慕容千川悄悄测试他是在芙蕖说话,便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敲了下门。
周围死沉沉的静了一会儿后,门开了,芙蕖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眼底的黑眼圈证明她这几天都没睡好,不,是根本没睡。
“尊主,有何吩咐?”她的声音有些哑,眼神涣散,没有一点光,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知道,他来是有事要她去做,他是绝对不会特地来看她的。在他心里,有她没她都一样,又怎么顾忌她的心情。
“你们不会是忘了你们之前没有完成的任务吧?”他背对着她,不愿看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他怕他忍不住带她去找‘地狱’。
“属下不敢,这就去。”芙蕖的眼神迅速聚焦,单膝跪地,双手附于双肩之上,表示对尊主的仰望,服从。
坐在后山凉亭内,听着鸟鸣声,流水声,喝着霜儿泡着茶,和她聊一些闲事,玉绝尘觉得此生最大的幸事莫过于此了。
“绝尘,你有没有觉得陵越大哥对那个魔族公主有些不一样?”流苏歪着脑袋,眉头皱的都快成一个川字了。
一个修仙之人不是应该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吗?可为什么前几天在含素真人寿宴上,陵越见到那个魔族公主手刃了他天墉城百十来号弟子时,他看她的眼神里没有恨她反而有一丝愧疚。流苏对此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