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魏教头的吉言，我若凝聚气脉，别说武举人的功名，武状元怕是都能争一争。”</p>
纪渊淡淡一笑。</p>
他能有今时今日之进境，除了自身的努力，当然也与皇天道图的几次改易命数分不开。</p>
抹去【横死】之后，收益最大的进阶命数，应该是身、识这两类。</p>
一者关乎肉身内里的状态变化，一者作用天赋根骨的改易提升。</p>
可惜，仅剩的四百点白色道蕴并不足以撼动【龙精虎猛】和【钢铁筋骨】，让其变为青色命数。</p>
至于运、势，几乎不可动摇，犹如天意注定，需要投入巨量道蕴。</p>
纪渊目前还没这个能力。</p>
“武状元……那一步太难走了。</p>
倘若殿前大比夺得头名，被钦点为状元，</p>
不提那些赏赐和官位，仅可以进到中央武库选择一门任意品级的武功，就足够让绝大多数的武者为之疯狂。”</p>
魏扬既有感慨，也有憧憬。</p>
自景朝马踏江湖，破山伐庙，便收拢天下武功为己所用。</p>
那座浩如烟海的中央武库里，究竟装着多少门神功绝学、无上天经。</p>
估计，少有人知。</p>
“教头还没说，大早上过来寻我是为了什么事？”</p>
纪渊微微摇头，武状元暂时有些远了，先拿个武举人再说。</p>
“再过几日就是擂台战，想看看你心气如何。”</p>
魏扬眉头皱紧，面色沉了下去，轻声道：</p>
“还有，我刚从柴掌事口中得知，杨休他……凝聚出了第一条气脉。”</p>
纪渊眉毛一挑，并无任何的意外。</p>
早在前几天，杨休带人堵自己的时候便提及过此事。</p>
他笑了笑，语气如常道：</p>
“大树底下好乘凉，果然没错。</p>
国公爷的义子嘛，怎么可能会为资粮短缺发愁，</p>
几颗大丹可抵百日苦修，由服气一境踏入通脉二境，也不是难事。”</p>
魏扬眉头紧锁，沉声道：</p>
“你一定要小心些，别被杨休给激到了。</p>
四方擂是守战，一人当擂主，另一人攻擂。</p>
以那位凉国公义子的脾性，绝对是要第一个守擂，然后把其他人都给打落下去。</p>
就算杨休凝聚了一条气脉，体力、气力远胜服气境界数倍，可连着十几场守擂，消耗也不小……”</p>
纪渊心头微动，浮现出无奈的情绪。</p>
魏教头的意思很明显，让杨休打车轮战，自己最后上场占点便宜。</p>
这并不可耻，服气一境斗通脉二境，本就没有多少胜算。</p>
用点战术合情合理。</p>
“教头可别忘了，杨休是凉国公义子，天京城最拔尖的将种勋贵，我是辽东军户，北镇抚司的缇骑，一介泥腿子。”</p>
纪渊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脸上反而露出期待的笑容。</p>
“太安坊讲武堂内的其余世家子弟，兴许厌恶杨休其人，但那只算私人恩怨，</p>
杨休毕竟是‘自己人’，我才是‘外人’，</p>
像赵通、王二郎那等武官之子，会情愿看到我爬到他们头上去？”</p>
魏扬面沉如水，他也知道车轮战没什么戏。</p>
让杨休和纪渊在擂台上了结一切，才是将种勋贵乐于见到的一场好戏。</p>
“那九郎你准备如何？”</p>
魏扬低声问道。</p>
他想劝说纪渊知进退，若是真的不敌，认输并非丢脸之事，毕竟差着一个境界。</p>
可话到了嘴巴边上，却如鲠在喉吐不出来。</p>
“无非是分高下，决生死罢了，没什么好说、好想的。”</p>
纪渊面色轻松，不以为意。</p>
并非他轻视杨休，而是在退无可退的境地下，握住那一口掌中刀，趟过去便好。</p>
世恶道险，刀山火海，那么多困难阻碍，总有避不开、躲不开的。</p>
“好个纪九郎，好个辽东儿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p>
魏扬胸中一腔情绪如块垒横亘，心神激荡不已。</p>
嘴唇张合几下，最后重重拍了拍纪渊的肩膀。</p>
他没曾想到，居然能在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身上看到如此豪迈洒脱之气！</p>
纪渊轻轻一笑，不禁想起前世常常念叨的那句话——</p>
事到临头须放胆！</p>
今日，林碌。</p>
后日，杨休。</p>
挨个了结！</p>
“服气一境就杀不得通脉二境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