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木门打开的时候,也正是一个穿着粗制滥造的兽皮衣服的男孩一脸不满地走了出来。
他扬起头看着两人:“本店不开张了,该走走,该逃逃,我还要睡觉呢,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可没空招呼你们。”
周正轩没有因此面露不悦,他轻声询问:“不知老板打算,睡到何时?”
男孩瞅了对方一眼,右手托着下巴说道:“晌午之后。”
“可需一杯陶国的马酒?”
“皇室?”
“皇室!”
男孩沉吟片刻,让开了身子,一脸不情愿地让两人进门。
唉!
周正轩面对男孩的垂头丧气却是一笑。大手一挥扫除桌上的垃圾。然后将精致的紫铜酒壶放到上面。
透过透明的玻璃还能看到里面乳白的酒液。口水的吞咽声从后方传来。
男孩大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酒壶,眼中透露着迷离之色,过了许久他才恢复些许:“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将我们送进百越国都。”
“不肯能!现在这个时间没人可以进入国都!”男孩连忙摇头,一脸的惊恐。
周正轩叹息一声:“啊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说着,作势就要将酒壶收回。
嗖摆放在桌上的酒壶不见了,男孩蹲在酒馆角落,紧紧将酒壶抱在怀中:“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办得到?”
“皇室国公落魄于此,连喜欢的酒水都买不到,是不是太过凄惨了,冷峰。”
当男孩被叫出了名字,他也是不再挣扎了:“让让我考虑考虑。”
“半个时辰,这是最多的时间了。走吧,我们出去走走。”周正轩带着荣青白离开了酒馆。
荣青白离开酒馆,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样,你觉得对方会答应么?”两人来到了酒馆外的广场,偌大的广场没什么人,倒是一个散步的好地方。
看到少年在思考,他自言自语道:“他是被贬至此,嗜酒如命,当时在国都的时候潇洒之极,才华横溢。可惜了,如今落到这般田地。”
“他是犯了什么罪过么?”荣青白好奇问道。
“铺张浪费算不算?”周正轩笑道。
荣青白无语地看着对方,这可能么?
“怎么?不信?他真是如此被贬的。当今百越国王的命令。几十年前一道诏书,从国都被贬的人不下百人,这只是当年身居高位的其中一位罢了。”
走到了中央喷泉的两人坐了下来,静静地感受着微风拂过,很久没有体会过这般轻松了。
周正轩将斗笠摘下,露出了那恐怖的伤疤,今天他兴致高涨侧过脸,指着伤口说道:“你觉得这是怎么造成的?”
荣青白有些猜测但是没有开口。
看少年不回答,他也是耸了耸肩:“这是当时看押的时候,两宗看守的长老造成的。说起来,极乐宫不是一直和你们不和么?”
极乐宫,若水阁?为什么要这么做?荣青白很是疑惑,这不是看押受审么,为何会直接动手?
“你很疑惑?我当时也很疑惑,但是当我逃出生天的时候,我才明白,华南城所有人没有一个活口。除了我,其他军团长都死了。”
当周正轩说道老刘也死的时候,荣青白看不懂对方的神情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
周正轩说了很多很多,荣青白静静听着,第一次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生离死别。看着有些孤寂的身影,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变成如此给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此时的养着头的男子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很轻松,像是放下了什么。
“好了不说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周正轩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看向了酒馆的方向。
此时男孩已经站在了门口,手中晃动的酒杯,和微醉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两人答案了。
“他虽看起来如孩童一般,但是已经快百岁了。”周正轩突如其来来了这么一句。
但是这句话却是被荣青白记了下来。
两人来到了冷峰面前,对方也是呼出一口酒气。
“决定好了?”
“待会,这里会有皇家商队过来,你们随其一同离开就好。”冷峰长长呼出一口酒气说道。
“你不一同离开?”周正轩皱了皱眉头,他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不了,都这么多年了,国都如何我已经记不得了,这么多年的生活,除了喝不到好酒,其实还是不错的。现在回去少不了受气,外围才不高兴呢!”很容易听出男孩的违心,但是这是对方的决定,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朝着对方拱手道谢,男孩摆了摆手,从酒馆中端出一把椅子,坐在酒馆门口,手中的酒杯晃动着酒液,口中呢喃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没有护卫的商队出现在酒馆前,马车里的人没有下来,后门倒是打开了。
此时男孩已经睡着了,荣青白和周正轩相视一眼,上了马车,待两人落座,商队离开了。对方并没有理会接的是谁。
马车内,一群人也是各管各的,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们坐在角落,将斗笠掩了掩,闭目养神。
荣青白知道这次的百越国国都之行大概不会那么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