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领到沙发前面,他刚要弯下腰去摸沙发的底部,就被我止住了,“你说,我来弄就行。”
“你脑子太笨,说了也不会。还是我来吧。”他冲我甩了甩手,让我站到旁边去,看着他怎么弄。
我虽然恼怒,但也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累到,所以便噘着嘴走到了一边。他没有直接去拉沙发床,而是转过身轻轻抬起了小茶几,然后放到了沙发的旁边。我发现他的腿侧面始终没有离开沙发,暗暗赞叹他的聪明才智。他把沙发当成是一个坐标,然后按照记忆找到自己要去的方向。
他把沙发上的靠垫和坐垫都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他纤长有力的手指在没有了软绵绵的垫子的沙发沙发上,摸了摸,很快便找到了凹槽所在的地方,然后很轻松地一拉,便把折叠在里面的床拉了出来。他往后退了几步,这床就成型了。上面已经铺好了洁白的床单,只是少了些枕头。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卧室里走,想要去给他那个枕头。
“安目!”
他的声音异常的着急,好像很不希望我离开客厅。
我转过身,冲他笑了笑,相信他能够看见,“我去给你拿个枕头。”
他没再开口,而我就再次转过身去拿枕头了。当我的手指碰到柔软的布料的时候,我一下子想到了刚刚高烨文喊出的“安目”两个字。他现在一定很害怕我离开,很害怕一个人待着,很害怕孤独吧。就像,我害怕黑暗一样。而他,无时无刻不面对着黑暗,如果再变得孤独了,还有什么希望继续活下去呢?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枕头上他的味道不停地往我的鼻子里钻,而随着那股香味闪进我脑海中的是他的样子,他睡觉的样子。即使当时我可以确定,和我只隔了一面墙距离的他,也在和我一样,睁着眼睛,想我,想他,想我们,和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