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客气了,你是代表朝廷来巡按淮北的,本官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是要听从你的评判的,如此的行礼,本官可不敢当啊。”
“大人客气了,礼制如此,下官可不敢偏废,此番奉旨前来巡按淮北,一切还要听从大人之安排,下官对淮北情况不熟悉,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大人谅解。”
“吴大人奉旨代表朝廷巡按淮北,那就是代表皇上来巡视,本官可不敢僭越,好了,其他事情暂时不要说了,酒宴已经摆好,本官代表总督府给吴大人和诸位接风洗尘。”
吃饭的过程之中,吴伟业一直都很低调,见到了史可法、马士英以及粟建成等人,都是规规矩矩行礼的,整个透露出来老成持重的姿态,甚至是让人感觉到颓废了。
酒宴结束的时候,吴伟业要求和郑勋睿谈谈。
郑勋睿带着吴伟业,再次来到厢房,这个时候厢房里面只有他们两人。
刚刚坐下,吴伟业就开口了。
“下官和大人是同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下官想到了很多,从学识上来说,下官绞尽脑汁,也写不出大人当初吟诵的诗词,从做的事情上面来说,下官更是羞愧,这些人一直都在京城,碌碌无为,自身都觉得无聊了。”
郑勋睿冷眼看着吴伟业,没有开口说话,他隐隐明白吴伟业说这些话的意思,但吴伟业的表态过于的突然了,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下官一直都想着离开京城,不愿意耗费年华,下官甚至想着能够进入到国子监去,好好的研究学问,可惜都难以如愿,万万想不到此次承担了巡按淮北的任务,下官哪里敢随便表态,不知道民间疾苦,没有主政过地方事物,更没有参与过战斗厮杀,却对地方上指手画脚,下官都觉得滑稽了。”
郑勋睿微微摇头,从吴伟业的话语之中,他听到了颓废之意,不管怎么说,既然身为朝廷的官员,有这样的态度是不行的,就算是自身觉得不如意,那也要从多方面找寻原因,尽管说吴伟业是东林党人,是他郑勋睿的对手,可在人生态度上面,郑勋睿还是要提醒。
“吴大人,你我都是同年,既然是私下里的交谈,我就不客气了,身为朝廷的官员,不敢说心怀天下,兼济众生,至少自身要有目标,想着能够做一些什么事情,若是看什么都感觉到不如意,岂能好好的做事情,人生不如意十之**,这些不如意不能够总是占据内心,总是那样下去,对自身是很不利的。”
吴伟业看了看郑勋睿,突然冒出了一段话。
“大人当然是有目标的,可下官的情形不一样,身在谷中,看不见来路,又不愿意随波逐流,不放松自身,还能够做些什么。”
郑勋睿微微的眯着眼睛,盯着吴伟业开口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无路可走的时候,何妨坐下来欣赏风景,一切总是会过去的,这世上比较的人和事太多了,总是活在比较之中,总是心怀远大的理想,却找不到突破的路子,任何人都是会无聊的。”
听见郑勋睿这样说,吴伟业有些感慨,索性放开了说。
“下官与大人是同年,可惜没有缘分深交,如今更是站在各自的阵营里面,这么多年,下官一直都感觉到窒息,好像一切都被他人安排好了,不得不参与其中,自身根本就不能够做主,否则就是欺师灭祖,就是大逆不道,下官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面临如此的情形。”
郑勋睿终于知道吴伟业为什么会如此的颓废了,京城暗线的情报表示,吴伟业与张溥等人已经有了矛盾,不愿意参与到很多的事情里面,但也没有办法摆脱,期间吴伟业甚至与张采之间产生过矛盾,看来这次东林党人举荐吴伟业出任巡按御史,是想着让吴伟业表明态度,扎扎实实的做出一番事情,可偏偏吴伟业自身的想法产生了很大的偏差,已经不愿意遭受摆布了,故而才会有如此矛盾的心态。
吴伟业的态度,给与了郑勋睿很大的提示,当初杨廷枢、顾梦麟、史可法等人,都是在他的影响之下脱离了东林党,看样子东林党也不是铁板一块。
“境由心生,既然是自身想明白的事情,那就按照自身的想法做下去,虽然在短时间之内会遭遇到困难,甚至是灾难,也比一辈子浑浑噩噩不甘心的强,吴大人,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不过我只能够提醒你这些,每个人选择的道路,都是自身决定的,外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自身不能够做出决定,他人怎么说都是枉然。”
吴伟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
“大人,习惯此番巡按淮北,本就没有打算做什么事情,下官实实在在的说,在淮北所做的一切事宜,都听从大人之安排,很多事情下官是不愿意参与其中的,在京城的时间长了,此番来到淮北,下官想着到处走走看看,借此放松心情,至于说这调查的事宜,下官想着到各处看看之后,再行调查,不知道大人是不是准许。”
“这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让总督府的巡漕御史李攀龙陪着你到淮北各地去走走看看,也看看淮北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
送走吴伟业之后,郑勋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要让吴伟业到淮北各地看看,相信其看法一定会发生重大的变化,到了那个时候,吴伟业这个巡按御史拿出来的调查文书,怕是会让钱士升等人鼻子都要气歪,当然皇上恐怕也不会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