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华的表述非常清楚,而且相互之间环环相扣。
郑锦宏看着徐望华,很是佩服,审讯商贾的时候,他也参与了,不过想不到这么多,徐望华居然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这让陈尧言没有丝毫的辩解机会。
郑勋睿听的很仔细,徐望华说完之后,他过了一会才开口。
“这一次的弹劾,非同寻常,你们都知道其中意义,所以说必须要一招制敌,不能够让陈尧言有任何的辩解机会,就算是陈尧言背后之人,也不敢出手相助,我既然和他们撕破了脸皮,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徐先生,有一个方面,你需要注意,也就是商贾说到等候陈尧言离开庆阳府的时候,就将银两交付,这里面有些疑问,陈尧言很有可能从这方面予以辩解,毕竟他的银子还没有拿到手。”
“这里面牵涉到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商贾是怎么知道陈尧言会很快离开庆阳府的,毕竟陈尧言上任的时间不到三个月,难道这么快就要离开,若不是陈尧言在商贾面前亲口说出来,商贾怎么可能知晓,所以说必须采纳到这方面的证据,让所有的商贾都承认陈尧言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语,如此陈尧言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个问题,那就是银子如何支付的事宜,有了前面陈尧言的许诺,后面的银子支付的事情就好说了,我认为,陈尧言离开庆阳府的时候,携带大量的银子,那是不成立的,故而这些商贾会想办法将银子运送到京城去,在京城直接交给陈尧言,岂不是很方便。”
徐望华的眼睛里面透露出异样的神情,他本来认为自己考虑已经非常周到了,想不到郑勋睿的考虑更加的细致,让陈尧言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了,要知道这样的证据拿到手里之后,可以证明陈尧言到庆阳府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着好好做官,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陈尧言不是疯癫之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相信看到奏折的皇上,会有所思考的。
郑勋睿利用这个案子,其实已经在皇上的内心种下一颗种子,这恐怕是陈尧言背后之人想不到的事情。
“属下明白了,这些事情,属下今日就做好。”
“嗯,越快越好,陈尧言不要想着能体面的离开庆阳府了,此外徐先生还要注意一些,在措辞方面尽量的公允,所有的证词一式两份,巡抚衙门要留下一份,这些证词可不能够丢了,谁知道京城是不是会出现什么意外啊。”
徐望华离开厢房之后,郑勋睿对着郑锦宏开口了。
“锦宏,命令京城的暗线,多方的刺探情报,陈尧言不要想着活命了,恐怕他到京城的那一天,就是丧命的日子,朝廷里面某些人,不想他开口说话,更不想皇上过分的关注这件事情,这些方面我们是没有办法控制的,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但我们也不要任由他们摆布,以为我是好欺负的,陈尧言的案子,在京城一定会引发议论的,这样的议论,不是某个人能够阻拦的,适当的时候,可以在京城制造一些传闻,让陈尧言背后的人不舒服。”
“少爷,是不是给文大人说说此事。”
“不要说了,这样做画蛇添足,敏感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处理,而且不能够流传出去,太爷的性格,不还不熟悉。”
说到这里,郑勋睿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想得到文震孟的帮助,毕竟文震孟是内阁次辅,能够在皇上面前说话,而且文震孟的身份特殊,在皇上面前的影响是不小的。
可惜文震孟和东林党之间的关系是不错的,当年对付阉党的时候,东林党支持了文震孟,以至于文震孟被归纳为东林党之中的一员,如今郑勋睿和东林党之间已经开始了争斗,如此情况之下,让文震孟掺合起来,肯定是起到反作用的。
再说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文震孟能够成为内阁次辅,本来就是要以孤臣的身份出现的,只能够效忠皇上,若是和下面的联系太多了,或者为下面说话的次数太多了,皇上内心不出现疑惑才是怪事了。
“锦宏,对这七名商贾,也要重罚,我的想法,每家拿出来五千石粮食,你马上去办理,若是他们能够答应,那么巡抚衙门可以考虑在奏折上面,减轻他们的罪孽,而且将他们主动揭发陈尧言的话语写进去,若是他们爱财如命,那就将他们一并押解到京城去,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五千石粮食的问题了。”
看着郑锦宏走出厢房,郑勋睿微微摇头,他必须将事情想象的复杂,那样才能够面对一切即将到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