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会到收割者的辛苦了？知道世界的残酷了？”头顶，有个声音响起，一个女声，但是不是阿冷。
赫连连更加抱紧了自己的双膝，像缩头乌龟，不敢抬头。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听到的声音是真的还是幻觉。
那个声音继续在说：“很心痛对吧，不相信真的有变态的存在？”
“······”
“以后这样的工作会越来越多的，你能接受吗？”
赫连连埋在黑袍中，轻轻摇头。
工作期间，她不是没看过尸体，不是没看过腐烂的，不成样子的，或者病变得严重没有人形的尸体。可是，那些都是无可避免的，悲剧的灾难而已，是疾病，或者持刀者的冲动，再或者是重物对柔弱的人体的倾轧，等等。可是这样黑暗的，无法直视的人性的黑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人权的禽兽不如的剥夺，对生命以比凌迟更残忍的打破道德和人性底线的收割！
生活在文明中的赫连连这么也无法接受。
“放弃了吧，心地善良的孩子。放下你手上的镰刀，回归无知无言的混沌，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都不用了。”女声的话带着诗一样的优美，罂粟一样的诱惑，“收割者是地狱最可怜的工作，你没有想过你的那位长辈深藏的用心？”
赫连连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发抖的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她恍惚着攀着墙壁要爬起来，黑袍的下摆也从她的脸上垂下。
女声从腰上亲昵的抱住赫连连，柔声到：“孩子，别去了，再等一分钟，你就不用经受这种痛苦了。”
就这样一句话，赫连连的腿再次失去力气，她几乎挂在女声的手臂上，手上还没现形的镰刀化为一缕青烟。
忽而几秒后，赫连连动了动：“放开我，自由鸟。”
“大小姐你那么善良，为什么不愿牺牲你一人，救我们地狱那么多自由鸟亡魂呢？”女声专用一种轻快的语气问道。
为了赶时间，赫连连的语速在无法遏制的颤抖中加快：“为什么为了你们，就要牺牲我在爱的人身边生活的权利？”
这样电车悖论一般的问题，赫连连似乎从来没有刻意想过，但是在自由鸟真的问出来的时候，她却给出了最本能的答案。
她挣不开女声加大力气的束缚。就算能挣开，身边出现的四五个自由鸟也几乎可以为这次任务失败做出判决。
没有商量，地狱不会管你是不是被邪教威胁阻挠，只要过了任务时间，造成了死亡时间误差，收割者的命运就像是拉下的铡刀，瞬间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