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同学一定是看准了我今天熬了栗子鸡汤来的。”小惠阿姨笑着把砂锅端上茶几——听说他们家吃饭一直是在茶几上,又能看电视又自在,饭厅和甜品台就是摆着好看的。接着一道道小菜上桌,盘盘都是色香味俱全。赫连连的口水那叫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她问道:“平时不吃鸡汤?我还以为公子哥顿顿山珍海味呢。”
苏裴和与其他“公子哥”不一样的是,他从来不会介意别人叫他公子哥,因为他的的确确对得起这个称呼,换个纸老虎式的公子哥,底气不足,总会有以“我亲民,所以别叫我公子哥”这种借口不自觉的逃避这称呼的人。因为他们清楚,一旦被这个称呼将自己和别人区别开来,到了关键时候自己“公子”不起来了,那个脸可就丢大了。
苏裴和去卫生间洗干净沾着墨水的手,坐到地毯上的草编小圆垫子上,拿起了筷子:“我更喜欢吃素菜和红肉些。没你想得那么夸张。你说的那是于文。”
吃饭就要扎头发的赫连连熟练的将头发扎起来,准备大快朵颐,风卷云残一番。
“眼睛还没好?”苏裴和看见赫连连脸上的眼罩,之前见着以为她是犯病了,犯了中二病。现在看来真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回事呢?”
“别说了,这眼睛不要算了!”赫连连提起眼睛就是气。陈专员说没有办法只能一遍遍上药等它自己好。可是上过药后过一会又会疼起来,疼得要命,到处找那个不起眼的瓶子来上药。有时任务忙久了,眼睛疼得让她直跳脚。
就像是被火烫过的皮肤,一遍遍拿冷水冲,冲完疼冲完又疼,就是不见好转。
“贫血,在家里栽了一下,栽在桌角了。”
“我以前以为于文是个心大的人,没想到还有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家伙。”苏裴和一边吃一边轻笑。
不想和他聊眼睛的事了,赫连连决定转换话题。她活着的时候人际关系很好,应为她有些与人相处的小心机,其中一条就是——一般情况下,聊天的时候多说对方的事少说自己的事,对方会对你好感直升。因为别人总想要向人抱怨他的生活,而对你的世界没有半毛钱兴趣。
那就谈苏裴和吧。赫连连说:“你每天这么努力,以后想上什么大学呢?”
“我不会上大学。毕业后家里会请教授为我授课。”
赫连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曾经也和所有学生一样拼死拼活为了上好大学。想想也是,上大学就是为找工作提供一个更好的敲门砖,但苏裴和这样的公子哥根本就不需要敲门砖。他只需要考虑更好的发展就是。
“那你上中学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从小就请老师教得了。”
“课本的知识老师教的来,但是与人相处,沟通交际,处理问题,学会思考,老师能教吗?“这句话苏裴和大概已经和人解释了千八百遍了,估计是个学生都会这么问他。
“有教授教你专业知识,你学中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不一定有用的东西,那么认真干什么?”
苏裴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平时很少喝鸡汤,但这碗鸡汤是惠阿姨不远千里拜师学艺学来的。惠阿姨的菜我并不是每一道都经常吃,但她对每一道菜从学到做,都很认真。”
苏家的教育观啊,赫连连吃着饭思考良久。她笑了笑,盛了碗汤,说:“这‘鸡汤’我就喝下了。”
聊着聊着,话题忽然从苏裴和身上转到了赫连连身上。苏裴和问赫连连:“赫连,我觉得你不像是那种只会玩的学生,为什么你从来没好好学过?”
他指的是赫连连每天上学睡觉玩手机吃零食不做作业,换着位置和于文讲小话的各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