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突然来袭,夹杂着细雨。挽月宫的树木,几天前还是枝繁叶茂,一夜之间竟全都掉光了,只余下黄褐色的枝桠和紧紧盘在上面的老藤。在暗灰色天际的衬托下竟让人有种‘枯藤老树昏鸦’的感觉了。
冷暖陪夏启轩游园回来,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感觉头脑昏沉,全身无力。要不是一个劲的流鼻涕、打喷嚏冷暖会以为她又中了上次的毒了。太医说是天气转变一下没有适应过来,偶感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
紫衣遂让人去取了药。又借机让秦嬷嬷来为冷暖再次把了脉,仔细的查过了取来的药材,确认无误才亲自去熬药。听柳衣说,紫衣熬药期间,两个时辰一步都未离开。当看着紫衣端过来冒着热气的药,冷暖的心是复杂的。她是冷,可不无情。她有心,能够感知。她会感动,也会愧疚。不管目的如何,当别人一次次以德报怨的时候,你能无动于衷?至少冷暖是不能的!冷暖向紫衣投去感激的一瞥,紫衣朝她笑笑。服侍她吃了药,拿出几床厚被子盖在冷暖身上,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娘娘,奴婢就在外面候着,你有什么事情拉下铃铛就好了!”
晚上,冷暖吃了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她心里一惊,用力的想去推开那人,却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挽儿,是朕。”
冷暖愣了愣,反应过来,皱了皱眉。手仍挡在胸前。声音沙哑,带着浓厚的鼻音,“皇上,臣妾不舒服!”
夏启轩愣了一下,才知道冷暖把他当成色狼了。也是,哪有人大半夜不经别人同意就脱人衣服的。他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冷暖的脸,“你身上都汗湿了,要是不把湿衣服换下来,风寒怎么好的了?紫衣说你不让人换;你病成这样自己又不能换,所以只好朕来效劳了!”
听了夏启轩的话,知道她误会了,脸不好意思的微红。却坚持不要他换。挣扎着要爬要起来,被夏启轩一把按了下去。他沉着脸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把冷暖的衣服扒了,拿了床新的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脱了衣服也钻了进去,抱着冷暖。手在光滑的背上摩挲了会儿,吻了吻她的脸颊,“睡吧!我抱着你,暖和些!”
冷暖有些没反应过来,听他这么说才知他也要睡在这里,瓮声瓮气的说:“我病了,会把病气过给你的,你还是……”
夏启轩闭着眼睛,把冷暖的头埋进怀里,“抱着你,我才睡的安稳!”
冷暖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剃得发青的下巴,冷暖把脸凑上去蹭了蹭,短而坚硬的胡茬刺得脸有些疼。她想,怎么今天尽是让她感动!难道人一生病,就变得脆弱?就会比较容易被感动?她摇摇头,躺在温暖的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冷暖病情已好了很多,头不再昏昏沉沉的,手脚也有力了。秦嬷嬷把了脉说再休息两天就能全好了!柳衣则笑着说,晚上有皇上在,娘娘的病想不好都难!紫衣也笑着望着冷暖,像他们好像真是做了什么。冷暖笑笑,对此不置一词。
早膳刚过不久,后宫嫔妃以容妃打头相继的往挽月宫来了。容妃一路闯来,紫衣拦也拦不住。说是听闻蓝妃病了前来探望,却一个劲叽叽喳喳的聊八卦,根本不理会病人最需要什么!冷暖蹙着眉头,躺在贵妃椅上冷冷的看着这群女人。见容妃瞪着她,不明所以。难道皇帝在挽月宫过了一夜她就成了公敌了?那群女人里有谄媚的向她讨好的;也有拐着弯让她注意身体,可别把身体弄垮了的。无论她们说什么,冷暖都只是静静听着。
就在冷暖失去耐心准备上楼休息,让她们在这里聊八卦。甚至预备把午膳也给她们备好的时候,皇后来了。见皇后进来,冷暖起身要行礼,皇后则快步上前制止了她。询问了身体状况,将带来的燕窝、人参放下。见一大群嫔妃聚在这里,面上笑道,“见你们都来看望蓝妃,本宫很是欣慰!”又故作惊讶的问,“对了,不知刚刚你们在讨论什么,那么热闹,还没有进来就听见了!说来也让本宫高兴高兴!”众嫔妃听后低头不语,三三两两的借故走了。皇后陪着小坐了一会,也起身离开了。走前说有点事情让容妃呆会去趟凤仪宫。容妃仍瞪着冷暖,见人走光了,站起来指着冷暖,“你别得意,皇上是我的,早晚我会夺回来的!”说完气呼呼的拂袖走了出去。
紫衣看人都走了,上前扶着冷暖上楼休息,安慰道,“娘娘,你不必在意这些,好好养病就是了。皇上是你的谁都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