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尾春（四十六）</p>
“你感受到痛苦了么？咳咳……真好，你现在和我一样了。”</p>
将离至今都记得，樱倾离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的笑意，有三分畅快，三分犹豫和三分悲伤。</p>
她想，她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也祸害了这姑娘一生，承受一下她的痛苦也是未尝不可的，只要这孩子可以得到一些许的解脱和快慰就好了。</p>
她将离终究的歉疚的。</p>
“阿离，阿离……”</p>
在记忆深处有人在呼唤着她，急切而又熟悉的调子，深邃而又英俊的轮廓，还有那一双明亮如秋水缱绻的眸子。</p>
是拓跋玉。</p>
“阿离，你刚刚是想什么，这么入神。”见她的眉眼都舒展开来，没有了刚刚的挣扎痛苦，他松了一口气。</p>
“……真好。”将离伸出手来慢慢的磨蹭上了拓跋玉略略带着点青色的下巴，多日未理的胡渣细细密密的扎的将离柔嫩的手心，那一种轻微的疼痛让将离从混沌的记忆里抽回神来。</p>
眼前这样一张秀气俊朗的脸和几百年前那个秀气的猎手重合到了一起，没有变呢，这一世，你竟然也还是这般模样。</p>
“什么？什么真好？”拓跋玉有点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对他说话了，她对他说话了！</p>
“怎么办。”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摩挲到他的脸颊，神色又有些迷离起来，“怎么办，我再怎么努力，也不恨你。”</p>
“阿离，对……”将离伸出手指覆在他的唇边，将他的要说的道歉堵在了唇舌口腔里，轻轻的摇头。</p>
“可是，我却是真真正正的后悔过。”将离直直的看进拓跋玉秋水一样的眼眸里，从未如此认真的说道，“拓跋玉，我后悔遇见你。”</p>
拓跋玉闻言怔愣许久却也是释然了，微微的笑着，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将离在自己脸上摩挲的手，温言道：“还好，我能遇见你。”</p>
他将她的手凑近自己的唇边，轻柔而缱绻万千的印上一个吻。</p>
幸好，我们还是遇见了。</p>
盛夏一息过，转眼已是深秋，隆冬转瞬就在眼前。</p>
将离身怀龙子的消息也没有保护多久，因为时间白马过隙，将离在如何冷淡的不善走动，那肚子却是一日一日的见鼓了起来。</p>
如此，拓跋玉更是除了上朝，几乎是足不出宿春宫，亲自照顾起来了这些繁琐的饮食起居，生怕皇长子有任何闪失。</p>
而司徒果倒也是随将离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也沉默寡言起来，每日里带着自己特制的药箱定时定点的来，再定时定点的走。除了说些调理身体，安胎定神的药方和细节，再不置一词，也如太医院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太医一般不苟言笑。</p>
拓跋玉的呵护备至还是被将离看在眼里，再是如何坚硬的顽石还是会被这样，每日里一点一滴的柔软的水滴穿透融进，更何况，她的心再不同于人，也还是跳动的鲜红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