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踏雪急了，脱口喊了出来，这是这好些年来他都未曾这般喊过他，清歌也只是僵直了那么一瞬间，又再次磕了起来，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坚持。</p>
踏雪无法，只好也向着素素的方向，和清歌并排着，学着清歌的样子，重重的磕头。怎么说来夏嫣嫣的死和他们两个都有直接关系，他们难辞其咎。</p>
“嫣嫣，娘亲带你去看你的姐姐们，好不好，她们肯定会喜欢你的。”说着，素素却是痴痴的笑了起来，转身举步便要走。</p>
“素素！”一直隐忍未说话的夏扶桑对着素素的背影喊住了她。“你明明就知道，嫣嫣已经死了。”</p>
一边说，一边向清歌两人挥手。他们只觉得一阵暖风拂过，他们便已站起了身体，立于不远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火焰，明媚风华的男人。</p>
“你胡说！我的嫣嫣她就在这里，她没有死！”她忽的转过身来，声嘶力竭。转瞬低了语气，“我的嫣嫣这这里，她说了她会陪着我，不再离开我了。”</p>
他大步冲过去，尽量熄掉自己身上的火，双掌紧紧的握住她的双肩，不停的摇晃，“素素，你清醒点，嫣嫣已经不在了，她不在了。”</p>
“啪！”她的手狠狠的摔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拆穿我，为什么你要让我面对，为什么你要让我看清！嫣嫣，我的嫣嫣再也活不过来了，我的嫣嫣不见了……”</p>
那一巴掌不仅伤了夏扶桑，也灼了素素的掌心，但是她已不在乎了。</p>
“素素，嫣嫣最大的心愿是为了救人，你就成全他吧。”他长叹一口气，还是说出了这句自己心里都过不去的话。</p>
“成全？我成全他们，谁来成全我？”她已经没有力气声嘶力竭了，颓然的低下了语气，像是问夏扶桑，又像是在问他们，或者，她只是在呢喃。</p>
趁着素素不注意，夏扶桑一把抢过了她手里一直紧紧撰着‘天香豆蔻’，向着清歌的方向一抛，“快，你们带着离开，别回来了！”</p>
说完，他吐出内丹悬在头顶，把身上的火都散进内丹中去，死死的抱着挣扎的素素，不顾她拳打脚踢，歇斯底里。</p>
“嫣嫣！嫣嫣！……”</p>
他知道，他们十个女儿在她的心底是最大的痛，如今就是留下这天香豆蔻，也只是让她触景生情。与其让她沉浸在悲伤里痴傻，不如让那年轻人带回去救人。</p>
这也算了却嫣嫣的一桩心事，同时也为她积了善行。</p>
“如此大恩，清歌无以为报，只有了却了俗事后自当上门来请罪。”他连同着踏雪最后一次向着他们纠缠的二人磕下最后一个头。</p>
“走吧。”他对着他们再一挥手，他们就已经身在一叶小舟上，向着来时的路返航了。</p>
清歌二人站在船头，看着渐渐远去的扶桑岛伫立良久，彼此沉默着，经历了这么多，他们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p>
扶桑岛上，素素已经放弃了挣扎，因为夏扶桑吻着她的额头，一路吻下，吻干了她的眼泪，吻掉了她的苍白，最后覆上了她毫无血色的唇。</p>
“素素，你还有我。”良久，他向她如是说。</p>
四周的海平面正在高涨，地动山摇。不是这海抬高了，是这整个扶桑岛正在陷入深海之中，他放弃了他本命的火，紧紧的抱着她，站在扶桑岛中央，陪着整座岛亡命。</p>
“还好，我还有你。”素素淡淡的笑，虽然眼底还有泪痕，“上万年了，你终于舍得拥抱我了，真好。”</p>
他们彼此的唇舌交缠，与这岛一起沉没，于世人眼里是万劫不复，于他们来说这是修成正果。（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