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就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安然抬起小脑袋看了一眼，想起前几日才在海防区见过陈伯的画面，想了很久，才勉强，点了点头。</p>
“我给你拿手机，还是你要用我这里的座机打？”他贴着她的小脸，轻声问道。</p>
“手机吧，”她说，末了又扯扯他的袖子，“拿我的。”</p>
以往，她跟莫怀远也是如此亲密，但从没有在深夜时候部分彼此拿着他的手机打电话回家的习惯，听了这句，莫怀远神色顿了顿，但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去拿了她的手机过来。</p>
安然给安湛予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定的，一沉默就很不安，必须要莫怀远在场。</p>
他要去收拾一下吃完饭后的残羹饭盒，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p>
于是不去，坐下来，将她抱上膝盖坐进自己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听他跟安湛予打电话。今天，他本没这样心思的，不过是在车上跟邹衍说了几句，才突兀地想起这些来，觉得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他的确是没什么亲人可记挂、也无枝可依无人可靠的，但她，安然，她不一样。</p>
他总是想要给她最好的，即使给不了所有，也要保证她目前拥有的，都是最好。</p>
安湛予看起来，是在忙，但，还是急忙推了所有事，接起了小女儿的电话。</p>
“嗯，都挺好的。”</p>
“没有，我前段时间去海防区的时候才见到的陈伯，他也挺好的，挺硬朗的。”</p>
“嗯。”</p>
“莫怀远……”她边说边抬起了头来，水眸清澈见底，对着听筒说，“他不错。前段时间那个事，就是误会，我没和他去外面跟人吃饭，而且，是他付的钱。”</p>
那边，安湛予听了这些，点点头，关于那件事他之后听人说起过，这样的做事风格，是莫怀远的风格不假。</p>
讲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他怀里不安地动起来。</p>
莫怀远握住了她揪着自己衣服揉着的小手，安抚她的躁动。</p>
那边，安湛予却不知道问了句什么，她的身体微微一僵。</p>
“啊……”她含糊地应着，“是有这么一回事。”</p>
安湛予前些天让曹坤查莫怀远跟曲家的事，查的模棱两可，因为曲蔚蓝那边不是个喜欢折腾事的主儿，传不出什么可信的风声，倒是市政里多嘴的人疯传，说是莫怀远移情别恋，甩了那位省长千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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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问，安然就彻底不知道该怎么答了。</p>
难道要实话跟父亲说，他眼也不眨一下地拒绝了曲蔚蓝，是因为她吗？</p>
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自然，可一旦父亲问起，两人需要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安然就突然不安起来，脸上的血色退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一样。</p>
身边的男人还紧紧抱着她，一下下温柔的抚着她的发，她突然，就慌了。</p>
于是，不管安湛予问了多少句，这边的安然，都只是攥紧了手机，晶亮的眼神无措地看着他的衬衫扣子，呼吸困难一样的沉默。</p>
“你跟怀远，闹矛盾了？”</p>
安湛予故作轻松，浅笑温柔的问了她一句。</p>
不像的。</p>
照陈老说的，两个孩子在海防区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一回来，难道就闹了矛盾不好了？不会。</p>
而且安然，在没人提醒的时候，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p>
能这样操心着她的父母，她的家庭关系的人，这世上的人全捋完了，也就只有，他莫怀远一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