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默了好一阵。</p>
“你要想一下，”纤睫一颤，她转眸盯向自己手中的水杯，“等到你接受，觉得不悲惨，再继续。”</p>
“霍斯然，耗尽一生在某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上不是煎熬，而明知道辛苦等待一生都等不来一个结果，才最最煎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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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袭城。</p>
城西是京都最初建成时就被忽略的一方地域，像被上帝遗弃的孩子，信号、交通、避雷、甚至街道都大不如京都中心地带。</p>
走在路上赶赴那个“神秘地址”时，男人脚下的皮鞋都险些被泥水淹没。</p>
再一次脚陷进泥坑，拔出来时，男人终于忍不住蹙起眉，骂骂咧咧起来。</p>
小酒馆就在前面。</p>
男人进来躲雨，关上如旧时客栈般只及腰的木门时，终于看到了冷清的酒馆内，就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一个裹着披肩的长发女人，坐在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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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注意到那个女人，不是因为她精致的妆容华贵的配饰、抑或高雅的服装品位，这些她都没有。她有的只是一种姿态。明明是等待，却那样冷艳如火烈鸟，栖息在树枝上，对什么都不翘首以待，仿佛知道该来的总会来。</p>
男人手攥紧，掩饰住长期握枪磨出的掌心厚茧，走过去，裹着皮夹克外套坐在了女人对面。</p>
“你好。”他试探性地，用f国本土语言跟她打招呼。</p>
女人抬眸。</p>
被精致修饰过的眉毛，因为一段时间的不加休整而冒出一些杂乱来，但那妖娆妩媚的轮廓还在，看一眼那个男人，再看看他身后，只有满天瓢泼的雨帘，很明显就只有他一个人过来。</p>
这是对她不够信任。</p>
“说中文。我知道你们都会。”她冷冷道。</p>
男人挑眉。</p>
此刻想想已经再没什么疑点，明显这个女人知道他的来意，再不必兜圈子。</p>
“那些照片是什么意思？”男人换了中文。</p>
女人倚靠在木质椅子上，并膝，厚重的棉裙站了一些油腥，看上去有些落魄。清冷道：“提醒你们如果要报复，不要对霍斯然下手。他刚刚跟你们f国起那么大的冲突，中央方面会不给他半点保护？”说完顿了顿，“想必你们已经碰过钉子了吧——在医院半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埋伏着，试探过几次却一次都没得手，还牺牲了一小半的人，是不是？”</p>
男人咬牙，这女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偏生什么都知道。</p>
“那些照片是告诉你们，他有弱点，为了保护他的弱点他才会跳出保护圈有所动作。那个女人，你们看到了？”女人探身过去，将一杯混着些许灰尘的清酒端起，放在鼻端嗅了嗅。</p>
男人点头：“那是他老婆？”</p>
“算是吧。”尽管她不想，但为了完成计划只得暂时承认。</p>
“你要我们抓他老婆过来要挟？”男人面色有些阴狠，“可你怎么知道这个女人的被保护度就不高？我们靠不近医院，根本接触不到她。”</p>
女人慢慢抬眸看他。</p>
“你们想救芮恩？”</p>
“对。”</p>
“救不到芮恩，你们也得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刺杀霍斯然？”</p>
“是。”</p>
女人笑了：“那我已经告诉你们，他的弱点所在了，我的确是没能力把霍斯然诱出来，但对付女人，我还是有一套的。”</p>
见男人眸子倏然一亮，她眯起眼睛，“不过，我有一个条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