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淑梅在那里抹眼泪,周天宇一把拉过薛淑梅,薛淑梅没有躲闪,就进了周天宇的怀里,但却拿着自己的小拳头击打着周天宇的胸脯,周天宇让她打了十几下,说:“好了吧,还没打够啊?”薛淑梅说:“没有,我还要打。”
周天宇就笑着把衣服掀开说:“好吗,你解气就使劲打,我保证一言不出。”
薛淑梅眼睛一亮,说:“那我可真打了啊。”周天宇说:“你要是高兴你就打。”
薛淑梅举起小拳头就使劲地打去,可落到周天宇的胸脯上,却是温柔的抚莫。打了几下,薛淑梅把脸贴在周天宇的胸脯上,喃喃道:“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也不喜欢我这样没什么本事,还是个临时工的女孩,这个我明白,我不会纠缠你,但这不能代表我不喜欢你。其实,你能陪我,处处让我高兴,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你忙你的事吧,我回家了。真的,今天我很高兴,虽然我们没去唱歌,可是你是为了我工作的事,这件事比什么事都大,我不是不明白的人。好了。我走了。”薛淑梅抹着眼泪就要走,被周天宇抱住说:“我们上车上坐会吧。”
薛淑梅发了点小脾气,变得温存起来,歪头看了看周天宇,先上了车,周天宇也跟着上了车说:“你还真的生我的气呀,都怪我不会说话。”薛淑梅看着周天宇说:“其实你说的话没毛病,也是真心的,是我……以后我不会闹你了,只是……我身边没有一个跟我亲近的人,我即使想发点脾气,可谁忍我啊,我整天看着刘元那张比脸没个好样,真是够了,不管换个什么主任我都是高兴的,可是今天看到苗红丽把他弄的像孙子似的,真是高兴,比我唱歌去还高兴。”
看到周天宇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模样很俊朗的样子,薛淑梅心也硬了一下,说:“我也看透了,这个几把社会,一个是你有权,一个是你有权,你要是什么也没有,就像我爸爸在镇机关呆了一辈子,他的宝贝女儿还是个临时工,其他的人不是把自己家的孩子弄到县里,就是弄到市里的,我爸掌握着那些领导的证据,还不敢公开,还给烧了,妈的比的,我掌握他们的证据,就拿着这些人的丑事要挟他们。可是我才明白,不过,我明白的也不晚。”
周天宇被薛淑梅忽然的改变惊讶着,不过,一个原本善良的人,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也会变得丑恶,周天宇把薛淑梅拉近怀里,真诚地说:“有些事能不做还是不做,你是个女孩子,别把自己害了。”
薛淑梅猛地从周天宇的怀里抽了出来,说:“狗屁,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社会啊,这就是弱肉强食,我这个临时工谁几把搭理我?如果我不变一下自己,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连刘元那狗东西都为难我。就拿你来说,郝书记今天走,你就立马成了不被人待见的人,还是副镇长呢。这说明什么,不就说明你没了靠山了吗?我一定要找个我的靠山,我要让他老老实实地给我办事,妈的比的,我算是看透了,如果我是县长的女儿,我就敢大胆地追你,可我现在什么也不是,我……”
就在周天宇听着这番话发呆的时候,薛淑梅一把拉开车门,大步跑进夜色里,周天宇想喊住她,可早就不见人影了。
周天宇喊道:“薛淑梅,你这是怎么了?别跑啊,我送你回去。”不管周天宇怎么喊她,她就是一声不出。茫茫的夜色根本就看不到人在哪里。
周天宇心里一阵悲伤,不能不说薛淑梅的感受太深,太正确,也太悲伤了。自己如果不是搭上郝阳,他会是什么东西?也许就是个小干部,甚至还是个司机,你不发展就倒退,生存不下去就死亡,在这人口泛滥,尔虞我诈的时代,没人可怜你,只有嘲笑你,今天自己的遭遇,就显然让他非常失落,自己怎么着也为镇里做过贡献,可是来了个新的书记,他就完蛋了,狗几把不是了,就成了要债的了。
周天宇点着支烟抽了起来,忽然,手机震动着,是郝阳发来的信息,告诉他,她在六号楼里,马上过来。
周天宇扔下刚点着的烟,就开向大门。大门前的两个保安拦住他,问:“有预约吗?”周天宇说:“我的领导在里面喝多了,让我来接他。”那保安说:“那你就给里面打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