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市委书记陆大年,他怎么也没想到,陆大年居然问他这个问题。在一个县里,副镇级以上的干部,就像地里的杂草那么多,就是问也问不到一个副镇长的头上。但陆大年却明明用认真郑重的口气听他的意见。
县委书记是一个县最高首长,虽然不算什么高官,但某种程度上比市里的一个副市长,副书记还要重要。如果钟国的所有的县委书记都是焦裕禄,那所有的事情就不是问题。
但对东宁突然出现了县委书记的真空地带,他相信各个方面的人都在运作,今天胡县长就到县里来见陆大年,他不会知道他们之间说什么,但绝对不会不谈及这个问题的。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他难以回答,从感情上讲,就县委书记的人选,他应该第一个就把郝阳端出来,但是冒昧的,没有前提的说出郝阳这个名字,他怕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不解决问题。
陆大年问:“怎么,很难说吗?你觉得东宁县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县委书记呢?”
这个问题周天宇倒是好回答,他说:“现在处在东北振兴的重要时刻,东宁也是我们市振兴工业的重要一环。用个什么样的县委书记,就决定着走什么样的道路。我觉得就现在的基础上,东宁跟市里一样,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抓经济,抓招商引资的强者。来主持东宁县的工作。”
陆大年说:“你说的不错。我们市在整个经济发展中处在后列,这让国家和省里都很着急,提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政策,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现在又处在各级班子换届的时候,用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坚强有力的抓经济的能手,直接关系到我们经济工作的成绩。在现在经济大流通,资本大流通的时代,我们却因循守旧,故步自封,这是很危险的。”
周天宇很赞赏陆大年的思路,他想了想说:“就抓经济来说,胡县长应该是很有水平的领导,我觉得这是个很能干的人。”陆大年笑着说:“你也是这样认为?”周天宇一怔,不知道陆大年指的是什么,就说:“胡县长在任这几年,东宁的经济得到长足发展,每年的增长都在百分之十以上,她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陆大年又问:“除了胡县长,还有什么人能让你敬佩的呢?”周天宇觉得这下就可以把郝阳抬出来了,他毫不迟疑地说:“在整个东宁,经济处在前列的,要数横道镇和柴河镇,但柴河镇的前任书记出了问题才下去,新的书记上任还不到一个月,而横道镇的书记郝阳已经在镇委书记任上干了六年,今年又进入了常委班子,这说明她的工作是得力的,对横道镇的经济抓的是有力的,今年连续引来了几个大型项目,预计明年横道镇的国民经济总值就会达到十个亿。这几乎占了县的三分之一。”
陆大年频繁地点头,这时,秘书处处长李锐走了进来,周天宇停止了说话,但他没想到的,李锐居然走到自己的面前,小声说:“周副镇长,你出来一下。”
周天宇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市委书记的秘书在这个时候让他出来一下,他不能不听,看了看陆大年,陆大年似乎也没什么再说的,就对周天宇说:“今天你说的很好,我们以后还有见面机会的。”
这分明是让他离开的意思,他看了看沙鹰,可李锐却没有让沙鹰离开,沙鹰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周天宇虽然对李锐狐疑着,但只好跟着李锐走了出去。
周天宇对这个人刚才对自己的怠慢和无礼,不满的情绪还没过去,就问:“李处长,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李锐微微一笑说:“我们出去喝杯茶,聊聊天,也可以交流一下。”
周天宇就纳闷了,本来跟市委书记陆大年谈的好好的,居然被这个当秘书的请了出来跟他喝茶,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来到前楼的一个酒吧。
李锐坐了下来,很亲切地对周天宇说:“喜欢喝茶吗?”周天宇摇摇头说:“我没那个雅兴,不像李处长这样的优雅。”李锐微微一笑,并不计较周天宇话里的讽刺,说:“茶这个东西,可以把他当成解渴的东西,也可以把他当成把玩品鉴的物品,古往今来,多少有识之士,都对茶这个东西有不少的品评。静下心来,慢慢的品茗,其实很有趣味。”
周天宇摇摇头说:“可惜我只是前者,只觉得解渴,没品鉴的雅兴。”李锐说:“那是周副镇长把心思都放在大事上了。”周天宇看着李锐:“哦,我这个小副镇长,还会有什么大事吗?”
李锐笑容可鞠地说:“今天陆书记能召见您这个副镇长,可是从未有过的,我先后给两届书记当秘书,处长也当了几年了,市委书记单独召见一个副镇长,这可真是第一次。你的见解能让陆书记首肯,真的是不简单。”
周天宇看出李锐跟自己简直就是瞎扯,但这是什么意思?把他拉到这里,让陆书记跟沙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