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方才来报,已近有两百三十宫眷入宫了。”
沈浓绮轻摇了摇头,“还是太少。”
“护安娘子与那几个命妇都到了么?”
“回娘娘的话,都已入宫了,估摸着时辰,只怕已经在慈宁宫陪太后娘娘说话了。”
沈浓绮嘴角上扬,面颊中显了一个浅浅的梨漩,“那便好。”
“你们吃过了么?若是还没有,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今日的宴,只怕是不会准时开了。”
沈浓绮今日胃口似是极好,直到将那整碗汤圆吃入肚中,才心满意足,乘了凤辇往慈宁宫去了。
慈宁宫门口,张曦月远远地就迎了上来请安,这次张曦月并未乘步辇,穿得也很中规中矩,之前的专横仿佛在她身上消失殆尽。
实则却是,沈浓绮三番两次这般敲打后,张曦月心中愤恨更甚,可面上却不敢再怠慢半分。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嫔妾这几日在咸福宫中反省,只觉得愧对先前娘娘对嫔妾的教诲,还请娘娘念在嫔妾是初次莽撞,原谅嫔妾无心之失,今后嫔妾定绝不再犯。”张曦月屈膝低头,信誓旦旦。
“原不原谅的,今后也不甚重要了。”
“贵妃,你可知本宫为何今日就解了你的禁令?”
沈浓绮难得定神瞧她,“待会儿在慈宁宫,你可要好好表现才是,不要辜负本宫对你的期望。”
说罢,收回眼神,命抬凤鸾的太监径直踏入了慈宁宫。
这话让张曦月有些云里雾里。
她似是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她只隐隐觉得不安,又忽然意识到,似乎是在坠马之后,沈浓绮就再没给她个好颜色过。
在凤鸾驶过身侧后,她站立抬头,望着鸾上那远去的身影,心中愈发心堵。
许是因为今日仅是回宴,沈浓绮并未着皇后朝服,而是穿了身极其雅丽的淡黄色宫装,清淡夺目似晨光熹微。
她承认,沈浓绮确是美极,身上那股子钟鸣鼎食之家熏染出来的贵重,再加上宫中嬷嬷从小□□出来独一份的雍容,往那儿一站,晏朝没有哪个女子能敌得过。
比美的确是比不过,可就算沈浓绮艳光四射,刘元基还不是照样不将她放在眼里?
思及此处,张曦月心中好受了些,赶忙迈开腿跟着进了慈宁宫。
沈浓绮还未踏进殿门,便听的里头传来了欢声笑语。
这几个命妇,本就极擅长袖善舞,是沈浓绮特意挑选入宫伴驾的,嘴中的吉利话说了一轮又一轮,各种乐事儿变着花样聊,给往日里只有念经声的慈宁宫,带来了几分人气,饶是清心寡欲的太后,也抵挡不住这命妇如火般的热情,言语笑声多了起来。
沈浓绮嘴角上扬,脸上露出副无懈可击的应酬神情,抬脚踏进了殿中。
很好,戏台已经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