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翟马上保证,“沈小姐,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老人家的。”
“那就这样,再见,翟师傅。”
“再见!”
挂了电话,沈盈袖在想着要不要告诉魏正涛,随即一想,他师傅的事,她瞒着他,万一真有点什么事,他肯定会怪她的,还是跟他说一声为好。
魏正涛进了观察室半天,才见沈盈袖走进来,忍不住埋怨着,“你又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来?”
沈盈袖握住他的手,“阿涛,刚才翟师傅打电话来,说您师傅他老人家现在想见你,我跟他说,我马上过去看看。你先呆在医院里打点滴,我去看看师傅他老人家有没有事,没有事的话我就马上回来,有事我就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光你去那怎么行?我去看看!”
魏正涛一听说叶树人有事,他哪里还呆得住,马上坐了起身,伸手就要拔点滴针。
沈盈袖一把按住他的手,“可你还打着点滴呢!”
“这点小病还死不了!师傅这三更半夜地差老翟来唤人,肯定有事!要不然师傅不会来电话的。”
“那你也不能不顾你自己啊!”沈盈袖回瞪着他,就是不准他拔点滴,“你要去也行,把点滴一块带去。”
魏正涛知道拗不过她的性子,“行行行,赶紧赶紧的!”
沈盈袖同样知道自己也知道拗不过他,便喊了何亮过来,“阿亮,我们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开车送一送我们。”
何亮担心地看着魏正涛,“大哥,你行吗?”
魏正涛瞪眼,“这么一点小事,我能不行吗?比这重的伤都不知道伤过多少回了,没事,走!赶紧!别耽搁了!”
一看到魏正涛他们跑了出来,护士小欧马上拦住了他们,“哎哎,你还在打点滴呢,你们这是要上哪去啊?”
魏正涛理也不理她,一步也不停,大步往外走。
沈盈袖赶紧向小欧回了一句,“我们有急事,先回去了,明天让郑医生过来就行了。麻烦你跟洪院长说一声。”
看着急急忙忙而来,又急急忙忙而去的这三个人,小欧摇了摇头,“还真是一帮怪人!”
“阿亮,你再开快点!”路上,魏正涛不断地催促着。
沈盈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阿涛,阿亮开得够快了,你别这么担心,冷静一点,师傅他老人家不会有事的。”
魏正涛回握着她的手,轻叹一声,“盈盈,你不知道,师傅他是我的武术启蒙老师,也是带领我走向武术高峰的良师,他对我一直很好,拿我当他的亲孙子一样看待,如果没有师傅,我也不会是现在的魏正涛,如果不是师傅,那些个什么武术冠军,全能冠军的都会跟我无缘。”
“我明白!我明白!马上就要到了,你现在再担心也没有用,放宽点心啊。”
“嗯!”
他们没有再说话,却都感觉到心里被一种沉甸甸的东西给压住了。
有时候,人的直觉是那么地准确。
当魏正涛看到叶树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就一下揪紧了,不过是几天没见,怎么一下枯瘦成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他把目光看向老翟夫妇,声音有些凌厉。
老翟夫妻俩被魏正涛的声音给吓得抖了一下,老翟颤颤地说,“魏少,是叶老他不让我们告诉您的,他说自己大限已至,而您大婚,他不能误了您的大事,所以,他老人家才一直撑到现在的。”
老翟夫妻俩看起来应该也是几天没休息好,眼睛都红红的,头发有些乱,一脸憔悴的样。
魏正涛又冷声问道,“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老翟又红着眼解释,“是叶老怎么也不肯去!他说,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还说,他已经活得够长了,现在是该到了轮回的时候,该走就走,没必要再瞎折腾。”
魏正涛横眉怒目,眼眶有些红,低吼一声,“他这么说你就这么干啊?他老人家现在都这样了,你愚忠啊?”
老翟夫妇被他吼得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老翟嫂都已经泪流满面了。
沈盈袖伸手拍着他的肩,“阿涛,你别这样!你看看你,吓到翟叔翟嫂了。”
原本躺在床上安睡的叶树人,像是被魏正涛的声音给吵醒了,缓缓地睁开了眼,笑道,“你这臭小子,人家好不容易睡个觉,你也不让我安宁啊!”
一见叶树人醒了,魏正涛脸上一喜,说话的声音一下柔了,“师傅,您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树人朝老翟夫妇挥了挥手,“老翟,你们俩先退下,我和阿涛他们说说话。”
“是!”老翟夫妻俩躬身退下,并顺手关好了门。
叶树人在魏正涛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看着他们夫妻俩,一脸认真地说,“阿涛,盈袖丫头,你们俩能一起来可真好,我呀,有些事也是时候得交待交待了。”
“当年,这咏春拳本是清初少林派的五枚师太见到蛇鹤相争而有所悟创下的,女性对于咏春拳,若能有所领悟,再下点苦功,我相信,成就绝对会更胜于男性。特别是盈袖丫头,你的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奇才,又服食了洗髓丹通了奇筋八脉,现在只要你肯下苦功,我相信,你在武术界扬名,那是迟早的事。”
他顿了顿,又说,“你们夫妻俩都是我的门人,咏春拳现在在国际上的位置不低,单叶问那一脉传下来的学徒,在全球就有二百多万人,柳叶和你们俩是属于我这一脉,咱们这一脉虽然人数不多,可也不能辱没了咏春拳的威风。”
说完,叶树人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盒子,“我这里,有我这近百年来对咏春拳的研究心得,还有对咏春拳演变而来的一些招数,我谁也没传过,包括柳叶也没有。现在,我就把这个东西留给你们夫妻俩个,你们回去好好地研究研究,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另外,这里面还有一本是《咏春拳》真正的原创孤本,当年,我为了保护这本孤本被恶人所迫害,不得不逃出佛山,逃到京都得遇老爷子相救,得以在此隐姓埋名一生。”
“除了这个咏春拳孤本,还有一枚是咏春嫡传弟子的令牌,此令牌共有三枚,由当时的三个咏春弟子所持,我一枚,叶问那一脉有一枚,另外一脉还有一枚。有了这枚令牌,一旦有派系相争,你们不但能证明自己是咏春拳的嫡传弟子,还能号令旗下的弟子为你效命。只是可惜啊,我这一脉是被我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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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树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随即又握住魏正涛和沈盈袖的手,“我现在郑重地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夫妻俩共同保管,我不求你们将我这一脉的咏春拳发扬光大,但至少,要一代一代地留传下来,不要辜负了我一直守护的这个《咏春拳》的孤本,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孤本的尊贵和光辉,绝对不能让复制本一脉给掩盖过去。我虽不扬,却永不屈!”
看着叶树人脸上扬起的那抹神圣的光辉,魏正涛和沈盈袖激动地有些哽咽。
他们重重地回握着这个百岁老人的手,郑重地许下承诺,“师傅,您老放心,我们夫妻俩绝对不会辜负您老的期望,我们一定会将您老这一脉的咏春拳一直流传下去。”
叶树人一脸宽慰,“有你们这么说,我就死也瞑目了。阿涛,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叮嘱这丫头。”
“师傅,我不能听吗?”魏正涛不舍得走,他怕一转身,他就看不见师傅了。
他真的有一种师傅要走了的强烈预感。
可叶树人却并不给他机会,“去吧!”
“不!我不走!”
沈盈袖也劝道,“师傅,阿涛和我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您不用避讳他,不管您要吩咐什么事,我们夫妻俩都不会有异议的。”
看到魏正涛脸上那执拗的表情,再看沈盈袖清丽的素脸上展现出来的大度和包容,叶树人轻叹一声,“也罢!阿涛,你听着,我现在要将自己的功力传给盈袖。如果你没意见,你就在一边看着。但有一点,你千万不能打扰我们,否则,我和盈袖丫头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魏正涛和沈盈袖对视一眼,两个人担心地看着叶树人。
沈盈袖问,“师傅,这对您会不会有什么伤害?”
叶树人笑了笑,“我的大限已至,油尽灯枯,现在只不过是将最后的一点精力挤出来给你罢了,你们不用为我难过,我活了一百多年,寂寞够了!也孤独够了!我得赶紧投胎去,再重新活一把,呵呵呵……”
看着老人家脸上的坦然和看透,沈盈袖忍不住掉下泪来。
沈盈袖哽咽着说,“师傅,我不能……拿你的生命来换取我的成长,你让我情何以堪?”
叶树人老脸一沉,怒喝一声,“迂腐!你是想让我把这一身修为带进棺材里去浪费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这才是真理!我传功给你,并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我让你接受我的衣钵,在传你功力的同时,我也把振兴我这一脉咏春拳的责任也加在了你的身上,不是为你一个,你明白了没有?”
“可是……”
“别再可是了!”叶树人直视着她,眸光中有着期盼和厚爱,“盈袖丫头,9月28的武术大赛,我希望,你能带着我的咏春拳,走出有意义、有代表性的一步。”
沈盈袖泪流满脸地连连点头,她怎么忍心拒绝一个垂垂老者的深切期盼和恳求。
“来!上床来,盘膝坐好,双手置于双膝,掌心向上……”
沈盈袖按着叶树人的吩咐,一步一步做好。
“好,现在深呼吸,清空脑中的所有思想,跟着我念,九九归一,静气凝神,气沉丹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