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厕所,关上门,那委屈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叭叭”地往下掉。
她现在该怎么办?555,该怎么办?
魏正涛,对,找魏正涛!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魏正涛这个名字,之于沈盈袖来说,确实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只要她的脑海中一跳出这个名字,就感觉自己的心定下了不少,她赶紧抹干净眼泪,又洗了把脸,才从洗手间急冲了出来。
却在门口,看到了容恕。
容恕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点点心疼,声音还是一如以往的温柔,“盈袖,没事吧?”
沈盈袖摇了摇头,怕他看见她哭红的眼睛,赶紧想侧过他的身边走过去,却被容恕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等等!”
她扭头看向容恕,眨巴着有些刺痛的红眼睛,“容总,您这是……”
“盈袖,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容恕定定地看着她,她那张小小的脸蛋,表情倔强得让人心疼怜惜。
沈盈袖笑了笑,回视着他,那张并不算英俊的脸庞,正散发出一种柔和而坚定的光芒。
她有些慌乱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下巴微微一抬,“容总,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既然没做,就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便挺直了身子,朝着自己的位子蹬蹬蹬地走了过去。
就算是容恕来劝她,她也不会妥协!
刚才在陈总办公室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她在赌气,想要辞职,其实是经历了五年之后,一直存在于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决心付诸于现实。
一来,是因为她需要工作,需要钱,在没有后路的情况下,她不会贸然辞职。
第二,是因为慧姐,当年没有慧姐,就没有她的今天,她不能过桥抽板,再说慧姐也从没亏待过她,所以,能撑下去,她一定会撑下去。
但她的心里却一直是有顾虑的,跟了进出口物流这一块多年,她亲眼看着不少报关员因为公司违法而被抓,被判,这些事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影响。
虽说博洋公司也是一个守法经营的企业,公司也没有进行任何违法的勾当,心想着,做下去自然对她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是现在,上一个年度的那张高额罚单,和如今公司对自己的质疑,让她一直支撑下去的信念动摇了。
上一次的海关帐和实体帐不符,海关怀疑公司偷税漏税,因为有正当的理由,这才抹去了公司走私和偷税漏税的嫌疑,也包括她自己的嫌疑。
而这一次,这一次又是因为外在的因素而将自己牵连了进去。
她突然感觉,就算她自己多么规矩都好,只要你在这个岗位上,只要你所合作的伙伴有违法行为,就分分钟都能将你牵扯进去。
有时候,漩涡大了,深了,恐怕你想脱身都难。
在华夏国,从来是官字两个口,如果他们真的要有心栽赃嫁祸,那她一个没钱没势没后台的小女人,又怎么能逃得出他们这些如来佛的手掌心?
这一次的事情,让她联想到那个克隆设备,不知道怎么地,沈盈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克隆,这是两个惊人的词汇,能接触到这块领域的人,相信都不是普通的乏乏之辈,这个设备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他们要这个设备是用来干什么的?
如果是正当的研究,想来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偷运进口,只能说,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件。
如果胜运输公司不止一次利用他们公司的货运夹带违禁设备进来,如果这一次真的把她扯进去,谁来救赎她?她该怎么做才能洗清自己?
沈盈袖越想,冷汗越多。
她抖着手拿出手机,重重地按下“1”字快捷键。
那个第一位,永远是属于魏正涛的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三声还没有人接,就在沈盈袖以为他有事,想要挂断的时候,手机通了。
“盈盈,什么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背景声音有些嘈杂。
“阿涛,你在忙吗?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他好像走到了偏僻处,背景声音明显安静了许多。
沈盈袖也不跟他兜圈,直接说,“阿涛,我这边有了点麻烦,你还记得前二天那个运输公司偷运克隆配件进口的事吗?”
“嗯,你继续说!”
“我今天一到公司,就接到香港公司的内线通知,说那家胜运输公司是一家打着运输幌子的走私公司,现在香港警方和香港海关马上要到我们公司来找我们协助调查,阿涛,你是海关的专家,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
在感觉到沈盈袖还算镇定的时候,魏正涛的心里轻松了一下。
其实,他刚刚已经接到一个香港来的电话,要求他们这边协助查核胜公司走私的事,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但这些事,他不能跟盈袖说。
正想忙完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电话就来了。
那天,他确实是看在沈盈袖的份上,对这样的小案犯夹带走私这件事确实没有太过于重视,可没有想到,这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件小案子,背后竟然还藏着有大案,这里面的事情,就值得商榷了。
特别是这事现在还扯上了沈盈袖,他就得更加慎重处理。
魏正涛沉吟了一会,醇厚的声音带着一种沉淀过后的安全感,缓缓地流泻入沈盈袖的耳中。
“第一,你先马上将所有与这间公司的合作记录、包括船务、货运单以及财务帐、海关帐全部调取出来,将每一次合作所涉及的人员,包括是谁接洽下单给胜公司的,单证又是谁做的,货是谁出的,到了工厂之后又是谁下的货,这一条龙的作业流程,你全部要弄清楚。提醒你一下,就从最近的时间,一直往前翻查。
第二,一定要注意你的自述和态度,既然你不知道胜运输公司的那些破事,你千万要记得,在政府人员面前,一要配合,二要不问不答,禀着少说少错,多说多错的原则,不知道的就什么都不要说。明白了吗?”
沈盈袖连连点头,“嗯,我明白了!”
有了他的指点,沈盈袖瞬间感觉自己的方向明确多了,知道了怎么做,心一下也安定了许多。
“盈盈,你别太担心,还有我在呢!这事我这边也要进行调查处理的。”魏正涛说完,又叮嘱,“从今天起,我会让大强守在你们公司门口,记住,你那一有什么异常,你马上按那手机报警,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很凝重,沈盈袖连忙说“好!我明白了!”
此时,魏正涛和沈盈袖的感觉一样,他同样感觉到有一张大网,正无声无息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来者不善啊!
听到沈盈袖的回答,魏正涛又像个老太婆一样,叮嘱了再叮嘱,“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我这边会盯着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马上通知你。盈盈……”
“嗯,怎么了?”
“我想你!”
不知道怎么地,一听到他这句话,沈盈袖又有点想哭了,鼻音浓浓地说,“我也想你!”
他一改刚才的凝重,用耍赖的语气说,“快说你爱我!”
沈盈袖的脸有些发热,“回家说!”
魏正涛勾唇浅笑,脑海中自然地浮现出她娇羞的模样,想见她的念头又深了几分,“那下班了马上回家,哪都别去。盈盈……”
“嗯,还有事?”
“没事,我就想喊一喊你!”
“真傻!没事我就挂了!我还要赶紧准备资料呢!”
“行,去吧!”
沈盈袖笑着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慧姐正站在公司门口看着她,看她讲完了电话,便朝她招了招手。
沈盈袖赶紧调整了一下心情,脸上扬出一朵微笑,迅速朝慧姐走了过去。
慧姐年近四十,但因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像是三十的少妇一般,身材依然像没生过孩子一样,有着优美的曲线,充满着诱人的成熟丰韵,那张不算出色的脸蛋化着淡淡的精妆,配上那职业套装,看起来特别的精神抖擞,有一股女强人的迫人气势。
沈盈袖走到她的面前,淡淡地笑,“慧姐,你也回来了?是不是也是因为胜公司的事?”
慧姐笑看着她,眸底闪过一丝赞赏,带着戏谑打趣她,“还没自乱阵脚?很好!盈盈,你跟我进办公室来。”
沈盈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
刚跟着慧姐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回头,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沈盈袖一时没刹住身子,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直把慧姐给撞得连连退了两步才站稳。
沈盈袖吓得连连道歉,“对不起!慧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慧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别老是冒冒失失的,对了,容恕也到了吧?”
沈盈袖点头,“到了!”
“你去喊上陈总和容恕一起过来!”
“是!我马上去!”
沈盈袖赶紧朝着陈总办公室冲去,如她所料,容恕也在他的办公室内,在她进去的时候,两个人好像正在争执着什么,看到她敲门,两个人又马上止住了声。
沈盈袖朝他们露出一个标准化的笑容,声音平静地说,“慧姐来了,请两位老总过去。”
“好,我们马上来!”
沈盈袖点了点头,自己先回桌前拿了笔记本和笔,带上那部卫星手机,直接朝着副总裁室走去。
走到副总裁室的门口,沈盈袖看到慧姐正坐在办公桌前,十个手指不停地在手提电脑的键盘上移动,听到她敲门,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往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先等一下。
待陈坚强和容恕都陆续进来以后,慧姐才停下手里的工作,亲自走到门口把门给关上,还慎重地按下了锁,这才走到上首位坐了下来。
慧姐此时已经完全处于一种工作中的备战状态,她的目光犀利,神情严肃,就连声音也沉稳有力,“我请你们过来,是想听听你们几位对于胜运输公司的事,你们有什么意见和看法都说一说。”
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容恕和陈坚强齐齐把目光落到了沈盈袖的身上。
这件事,沈盈袖这个进出口业务的报关负责人是最有说话权的。
慧姐心下了然,便对沈盈袖说,“盈袖,你自从那天出事后就一直请假,到今天才回来,那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我们也一直没有接到你的报告,现在胜公司又出了这等事,按理说,你的行为是不太符合工作程序的,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沈盈袖低垂下眸,双手交缠紧握在一起时,慧姐又说,“我们都相信你的为人,但相信归相信,那天的事,你还是先口头向我们报告一下,回头再补一份正式的报告上来,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又是怎么解决的?你先说一说,我们也好心里都有个底。”
沈盈袖的心里猛地抽了一下。
难道正是因为那件事后自己突然请假了两天,所以刚才陈坚强才会有那么一问?以为自己是知道胜运输公司夹带走私的事?因而怀疑上了自己和他们串谋?
她带着惊悚地看向陈坚强,果然在他的眼底找到了一丝疑惑。
她又再看向容恕,容恕却还是带着淡淡地笑,温暖的眼神与她对碰上的时候,向她传递着一种鼓励的信号。
沈盈袖刚刚感觉冰冷的心,一下便温暖了许多,那种继续向前冲的勇气,似乎也回来了。
她的眸光,重新变得清透而坚定,无畏无惧地看向慧姐。
沈盈袖清了清喉咙,用清亮的声音缓缓地说,“本来,我这两天请假,涉及的是我的私事,我是不想在公司里对人提起的,但是,既然慧姐问起了,而我的私事又已经跟胜运输公司的这件事扯上了关系,那也就不能算是私事了。在座的几位boss应该都知道,我有两个儿子,但是,对于儿子的父亲,你们却都不知道是谁,是吧?”
三个人齐齐点头,难得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八卦样。
因为,孩子的父亲一直是他们好奇的事,曾经问过沈盈袖,她却死也不肯说。
“那天我到了海关以后,负责查验的是物流科的付科长,因设备属于违禁的克隆设备的配件,事情可小可大,但由于关长是新到任的,所以付科长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把我们的事报了上去。我到了那以后,付科长便带着我直接去找新关长解释。”
说到这,沈盈袖感觉心脏又在抽紧。
顿了顿,她才一字一句地说,“那个新来的关长叫魏正涛,他……就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
三个人同时感到惊讶,没有想到,曾经落魄到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沈盈袖,原来她儿子的亲生父亲,来头竟然这么大。
沈盈袖露出一丝苦笑,“接下来的事,你们应该也想像得到,他看到我,显得很惊讶,也很愤怒,因为当年我离开北京来到海城的时候,是因为他那显赫的家庭容不下我这样平凡的女人,而我和他之间又被人为的制造了一些误会,以致于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找过我,他也不知道有两个孩子的存在。但那天他无意中看到了两个孩子的照片,我们也开诚布公的谈了以前发生的一些事,便解除了误会。然后,他便不允许我再离开,将我硬带回了他家。”
沈盈袖的眸子本能地扫向容恕,果然,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失落。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又继续说,“也因为我的原因,所以魏关长他二话不说,就把违禁的克隆设备给没收了,然后就给我们签了放行条。第二天一早,我本来是要来上班的,但却接到家里的电话,我妈和两个孩子在家里出了点急事,所以,我又马上打电话向陈总告了假,马不停蹄地和魏关长一起赶回了乡下,直到昨天才处理完了事赶了回来。因为昨天回来的时间太晚,家里要忙的事也很多,所以,我到今天才来上班。”
沈盈袖看着他们三个,“现在,几位boss还有什么疑问吗?”
慧姐先笑了起来,“盈袖,你们能重逢,又能冰释前嫌,这是一等一的大好事啊!我祝贺你!”
陈坚强挪了挪身子,掩嘴轻咳一声,“盈袖,抱歉!我不该对你质疑。”
沈盈袖笑了笑,梨涡浅现,又恢复了她的俏皮,“没关系!我接受组织的考验。”
容恕轻轻一笑,揄揶着她,“看来,在盈袖的这单事上,还真得感谢胜公司的帮忙了,如果没有他们的出事,咱们的盈袖又怎么能跟魏关长重逢呢?老话说得可真一点没错,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啊!”
慧姐正了正神,“言归正传吧!盈袖,关于胜公司的事,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沈盈袖将魏正涛刚才的吩咐向他们重述了一遍。
当然,魏正涛的第二条叮嘱,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慧姐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容恕,这事跟你们香港公司也有关系,运输公司的合作一直是你们那边负责的,这事就交给你和盈袖协同处理,有什么事即时报给我处理,这事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真会牵连到我们,所以,我拜托你们俩,一定要慎重处理,明白?”
“明白!”
解释清楚了,和容恕并肩走出副总裁室,沈盈袖感觉轻松了许多。
她让容恕先坐一会,然后便拿起杯子走向茶水间,从食物柜里拿出两小袋的即溶咖啡,给自己泡了一杯,也给容恕泡了一杯。
之前他们两个人曾经并肩作战过,所以,沈盈袖对他的喜好也算有些了解,容恕喝咖啡是从来不放糖,其实他很挑剔,去咖啡厅一定要喝现磨咖啡,只是在公司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才屈就于喝即溶咖啡。
而她却相反,咖啡一定得加炼奶才喝。
对于容恕,沈盈袖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从他那低调奢华的衣着和高端的个人品味来看,再说,他又拥有哈佛双料硕士的学位,怎么说,容恕也不该呆在博洋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公司,他应该有更好的去处才对。
不过,容恕从来不提他自己的私事,她自然不好意思过问。
看到沈盈袖给他端来一杯咖啡,容恕浅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和他相处,总是很轻松,很自然。
看着容恕那淡然的笑脸,沈盈袖突然之间就想到了徐帅。
他们俩的个性其实还挺像的,都属于温和型的好男人,她喜欢跟他们相处,相处的时候总感觉很放松,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她和他们才会成为清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只不过,容恕是工作上的好伙伴,而徐帅,却是她生活上的知心哥哥。
这就是他们之于她的不同区别。
和容恕在一起工作,忙碌起来的时间总是特别快过,他的幽默,他的风趣,他适时的指点,总让沈盈袖的工作事半功倍。
虽然他们俩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一块工作了,但之前培养起来的默契却还在。
而他们都是讲求效率的人,工作的时候都是拼了命的。
所幸,胜运输公司只跟他们博洋合作了一年的时间,到下班的时候,在容恕的帮助下,沈盈袖已经清楚地将这一年来和胜运输公司合作的单据全部整理妥当,并详细收录在案。
看着那一堆高高的报关单和相关单证,沈盈袖长透了一口气。
“容恕,谢谢!”
容恕还是温文地笑着,“要谢我,不如请我吃顿饭?”
“呵呵,好啊!不过,今天不行,今天还有事。”
沈盈袖看了看表,到点下班了,她得找个地方,把这些整理好的东西安放好,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放到专门的柜子里锁起来。
为了慎重起见,她又将电脑里的资料拷贝了一份。
收拾好了一切,沈盈袖正准备走人,却被慧姐给喊住了,“盈袖,走,跟我们一块出去吃饭。”
沈盈袖看着她,又看了看站在慧姐身后的陈坚强,再看看容恕,抱歉地笑了笑,“慧姐,不好意思,昨天我才把我妈和孩子接回来,我妈又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两个孩子也没人带,真的很抱歉,我今天是去不了,这不,还得赶紧回家去给他们做饭呢。”
慧姐点了点头,“行!你有事就先回去吧!下次再一起去。”
沈盈袖笑得很狗腿,“行!下次我一定去。”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拜拜!”
沈盈袖看着他们上了早已等在公司门口的轿车,这才拎起包,快速地走出公司大门,朝着早上下车的那个路口迅速走了过去。
远远的,她已经看见悍马车等在了那里。
沈盈袖赶紧小跑着冲了过去,却在看到驾驶室里那个抽着烟吐着圈圈的男人时,愣了愣,随即笑弯了眼,“阿涛,怎么会是你?大强呢?”
“我让他去办别的事了!”
魏正涛按灭手中的烟,伸长手打开副驾室的车门,“快上车吧!”
沈盈袖上了车,车门一关,悍马便以高速飞驰向前冲。
沈盈袖看着魏正涛那一脸凝肃的侧脸,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魏正涛将车速减慢,伸出一只手,紧紧地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盈盈,我妈来了!现在就在家里。”
“你说什么?你妈来了?”沈盈袖惊过之后,便哑然失笑,“看来,我相当有算命仙的潜力,没想到还真的被我说中了。”
魏正涛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怕她吗?”
沈盈袖老实地说,“怕啊。只要一想起以前,我就感觉浑身发冷。魏正涛,是不是你们家的人心都特别狠?打击起对手来,都是不遗余力,必置其于死地的?”
魏正涛突然方向盘一扭,一踩脚刹,车“咯吱”一声发出剧烈的摩擦声响,便停在了路边。
他转过头来,认真而严肃地看着沈盈袖,就连握着她的大手都紧了几分,似是特别在意她刚才的问话。
“盈盈,你坦白说,撇开过去的恩怨和误会,我对你好不好?”
“还行!”
他又问,“那你觉得,刚子和吴彬、还有陈勇、无声和大强,他们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追随我?以他们的身手或家世,若是单独发展,一定不会比跟着我差的。他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她看着他,认真地说,“也许,是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力量,就像我说的,一种属于正义和阳刚的力量,这种力量吸引着他们向你靠近,这其中,也包括我。”
“好!那你觉得,我是个狠心的男人吗?”
面对着他尖锐的问题,面对着他深邃的眸光,沈盈袖摇了摇头,“对我来说,你不狠心!但我相信,在面对对手的时候,你一定也是下手特狠的那种。”
魏正涛眸光一闪,“那你觉得,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我该手下留情吗?”
沈盈袖愣愣地看着他,这才知道他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原来就是想向她说明,他们家的人、或者说他,不是个狠心的人,而是一个该狠则狠,该好则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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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有些恼怒,“魏正涛,你的事,怎么能和你妈对我的事硬扯在一块谈,那根本是两回事好不好?”
她想甩开他,魏正涛却紧紧地握住不放。
“盈盈,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和你沟通,想告诉你我的想法,还有想告诉你,我家里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我爷爷的脾气,你应该从很多新闻或者论坛中听闻过,他的脾气刚烈,正直不阿,是一个典型的革命家,他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军队,他说的话就等于是圣旨,不容置疑,也不容违抗。就算是我妈我爸,在我爷爷的面前,也只有缩着脖子听训的份。”
“所以呢?”
“所以,在我们家,你只要得到老爷子的认可就行。我爸,我妈,还有我哥,包括我在内,都得听老爷子的,老爷子一句话,不管是谁,都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