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虽然对方好似仍有些半信半疑,但这一关,总归还是过了。</p>
漫修不再理会刘喜,只自顾自的喝起了酒。那带有几分醉意的眼神,那白里透红的细致脸庞,那融入酒中的柔情与豪气,却无一不散发着万种的风情。</p>
雪儿从来不知道,这个如兰一般的男子竟也有玫瑰似火的一面。不过,这一面,却不是对着她,而是那个什么兰夫人。</p>
同样身为女人,雪儿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兰夫人对漫修是动心了,确切的说,动的是邪念。为此,雪儿很是不高兴,早先叶子廉提出要让漫修自做诱饵,引刘喜上钩时,她是担心漫修危险才一再拒绝,可如今,生命有没有危险她不知道,反正,人是有危险了,而且,还非常危险!</p>
“咳咳……”不知是真的喝茶呛到了,还是刘喜也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头,连着咳嗽了几声,而随着咳嗽声的响起,似乎兰儿也清醒了不少。</p>
“漫修,你少喝些酒。整日里说你也不听,年纪轻轻的,成天醉生梦死的,有什么好!”林义适时的指责了漫修几句。</p>
“呵呵,姨父又开始教训人了。”漫修说这话时已明显带着几分醉意了。“只是,这酒,我算是戒不了了。一天不喝啊,还真想得慌。”说着,突然,漫修一下子便卧倒在了桌旁,看来,是喝醉了。</p>
“漫修,漫修!”雪儿赶忙过去看他,可是,怎么叫他也便是不醒。</p>
“唉,都怪我无能,没有早日找到漫修,让他受这许多年的委屈,喝醉了,也好!”林义自责式的说道。</p>
对于漫修的事情,刘喜派人查访已经出了不少结果,例如,他曾经做过百花馆的男妓,曾经是别人家的贱奴。刘喜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路上看到飞鸽传书上给他的消息后,他畅快的大笑了好久的场景,只是不知是气苏漫修真的没有死而笑,还是气自己被朱四耍弄而笑,亦或是又退了一步,庆幸漫修没有成长为一个出色、甚至正常的人而笑。</p>
不得不说,第一眼看到这个苏漫修的时候,他的心就在往下沉,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他这平平的相貌,再加上年龄,往上这么一比,简直是自惭形秽。而对方说话轻狂,又对自己的妻室不礼,这虽然让刘喜多加了层对对方的反感,却也安心不少。可是,牢记着杀害母亲的凶手,势要为母亲报仇的苏漫修,又让刘喜不敢完全放下心中的那根弦,生怕这个经历了若干苦难的孩子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虽然出现这样结果的几率很是渺茫,但,仍不是没有。</p>
醉生梦死,可能就是百花馆,和众多苦难教给漫修的最好的解脱方式。只不过,在家里来客人的情况下,他却独自先喝醉了,若是常人,简直无礼至极,可是,他是苏齐的儿子。刘喜一想到苏齐那不通人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行事方式,便可以理解这个继承他血缘孩子的所作所为了。</p>
如果真是如此,倒也好办了。本来来时刘喜便做了全盘的打算。继续与林家假装亲近,却死咬定苏齐杀人,赵氏通奸,那样即使认回了苏漫修,他始终也是杀人犯和通奸犯的儿子,没有人会真心接纳这种人做当家人的。退一万步讲,就算这苏漫修真肯厚着脸皮跟他回金华,认祖归宗,哪里又有认他的祖宗?现在的刘府可都是他自己的亲信,谁会放着给钱的主儿不要,而去投靠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呢?还是个最下等的男妓或奴隶!只要这时,自己再装的大度些,收留他,或客气一下假装要将家财归还,那无论对方接不接受,自己都会白白赚个义气之名的。至于这位少爷,无论要或不要,他最后的结局都是一定的,那就是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毕竟,这是个祸根,他一天天年老,对方却在一天天年壮,留在金华自己的身边,终究,会威胁到他的。</p>
而他要是识相,留在东京,苏齐杀人一案再被开封府包大人定案没有误判的话,那倒是可以考虑饶他一条性命。因为,他留在东京,就代表着放弃金华的家财,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家财留给自己的儿子。可以达成目的,刘喜当然犯不着千里迢迢的雇佣杀手在天子脚下杀人,给自己寻麻烦。当然,在离开东京之前,这些都是要再确认的。</p>
只是,今日第一次来林家,最想确认的是这苏漫修的情况,还得了些意外的收获,例如,灵儿死了,而朱四还活着。</p>
关于苏齐和夫人赵氏的事情,林义夫妇也早就清楚,刘喜再说无意。加上漫修又醉,林义再三挽留,刘喜也只告还有他事,便与妻室兰儿匆匆的离了府上。</p>
刘喜离开的瞬间,漫修便睁开了眼睛。这点酒,在他的概念里不过是喝了几杯水,哪有这么容易醉。</p>
“你今日太莽撞了,若不是圆话儿圆的还可以,恐怕就连整个底都揭给刘喜了。”一直在偏厅的叶子廉此时也出现在了正厅。一出来,却首先责备上了漫修。毕竟,漫修根本连跟他们商量都没商量,就这样我行我素的行动了。</p>
“刘喜,真会是害我妹妹妹夫的凶手?”至今,林夫人都还不信刘喜会是那只幕后的黑手。</p>
“林夫人,我也只是猜测的。想来想去,只有他有充分的动机杀人,包括,追杀漫修。”</p>
“叶大人是说那些家财?”</p>
“是,谁都知道苏齐是金华赤松乡的首富,可是苏齐还未死时,怎么苏府就变更成了刘府呢?这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p>
“刘喜当时跟我说的可是,这是苏齐的遗愿。本来要留给自己子嗣的财产,连儿子都死了,也便没了念想,留给别人,倒还不如让熟悉的自己人打理。刘喜素来便是苏家的管家,对所有的事情都驾轻就熟,因此,才把家财都许诺了他。”</p>
“那今日,他既知苏漫修尚在人世,为何又对家财一事缄口不言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