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龙大酒店是本市最低调却又最奢华的酒店,往来者非官即富,每个人走进这里,都可以取下自己那恶心的面具,流露出本色。因为低调,所以客户隐私守护得极好,因为奢华,所以客户可以在这里纵情一切……
在包间里的一张大圆桌对面,凌初寒惊讶的看到了猴子,而坐在猴子跟前的自然便是他的老大,慕尼黑。
凌初寒心说慕尼黑曾经盗墓,金盆洗手好几年了,怎么也得跟张朝武一个年纪吧,不过看上去挺年轻,顶多三十出头。留着一寸平头,额上缝了条三寸长的刀疤,身材倒还精壮结实。
虽然桌上的佳肴令人垂延三尺,但进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真正关心菜品的。
张朝武向慕尼黑抱拳拱了拱手:“黑哥,得罪了。”
慕尼黑无所谓的躺坐在靠椅上:“张老板就不要客气了,货,我已经带来了,请张老板验收。”
张朝武灿烂的笑着:“好说好说,回头我就令洛天川撤走他的人马,该交还给黑哥的场子,一并交还。此外,这里还有一笔现金,作为珍品的货款。”
慕尼黑叼了根烟,翘着二郎腿,从提包里拿出一个朱红色的木盒,木盒打开,正是一匹青铜马,大小与张朝武房间的一模一样。
不过凌初寒一见那青铜马就傻眼了,回头问张朝武:“这个……还用我帮你鉴定吗?”
原来慕尼黑拿出的青铜马除了大小和颜色与张朝武的相同,但所雕绘的马匹的姿势却大相径庭:张朝武的马,是昂首嘶鸣,而慕尼黑的马,是作奔腾之状。抬头的弧度,马蹄的姿势,甚至尾部所朝的方向都完全不同。
张朝武脸上的肌肉一黑:“慕尼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做个赝品,也得严格按照正品来做啊,这么大的差异,你唬谁呢?”
慕尼黑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张老板隔这么远看,怎么就能确定是赝品呢?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专家鉴定,看这匹青铜马是不是秦代出品。”
张朝武慢慢平静了下来,如果慕尼黑手上的青铜马真是秦代出品的,那么就不可能是赝品,但与自己房间里的那匹在形态上为何差异如此巨大呢?
“初寒,你出来一下。”张朝武给凌初寒招了招手。
在走廊的尽头,张朝武告诉凌初寒:“我信任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值得我信任的;另一种,就是死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后者。”
这毫无疑问是赤果果的威胁,不过凌初寒面不改色的回道:“我与张老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帮帮你,你帮帮我,不关我的事,我不会多嘴也不会记在心上。”
张朝武笑了笑:“那就好。我房间里有一匹青铜马赝品的事,你得替我守秘。然后,你现在再去看一下慕尼黑手中的青铜马,看看两者之间除了颜色和大小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凌初寒表面上坦然的答应了下来,心中却充满了疑窦。张朝武一开始是想让凌初寒辨认两匹马是否完全相同,也就是说,凌初寒要找的,是是否存在不同点。而现在却要他找出相同点,不知道这青铜马是什么来历。
回到包间,凌初寒仔细端详了慕尼黑的青铜马,时而在铜器上摸索,时而闭目苦想,几分钟之后,他向张朝武点了点头。
张朝武会意,走到凌初寒的跟前,听凌初寒低声说道:“四只马蹄的落脚点相同。”
“奥?”张朝武兴奋的从凌初寒手中夺过青铜马,连声赞叹:“原来如此,好啊!好啊!”
双方愉快的进行了交易之后,凌初寒被带回到张朝武在民国巷的古院里。他看着张朝武将慕尼黑的青铜马沾了少许墨迹,将四只马蹄印在一张白纸上,然后再取出自己那一匹赝品青铜马,用赝品的马蹄去丈量四点墨迹,竟然分毫不差,完全吻合。
虽然两匹马的姿态不一样,昂首的那匹前肢稍稍扬起,但仔细比较,却要比奔腾的那匹长三分,所以最终可以印到相同的蹄印上。
凌初寒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新沾上的墨迹比较容易清洗掉,但那一匹青铜马毕竟是真品啊,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赝品去沾墨迹,然后用慕尼黑的真品来丈量蹄印呢?
“凌老弟果然观察入微,记忆力超群,难怪号称赌场圣手的徐京也要载到你手上。他可是输得一点都不冤啊!”张朝武的话打断了凌初寒的思考。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凌初寒见张朝武此刻心情大好,还不赶紧溜之大吉更待何时!